穗安看她的脸上的表情奇奇怪怪,蓦地凑近了小声问她,“姝姐姐是要他们杀什么人吗?”
沈玉姝假意咳嗽几声缓解尴尬,“这孩子,小小年纪说什么打打杀杀,我这不是觉得他们藏在那些犄角旮拉不容易嘛,再说每天吃饭也不方便,饿坏了还怎么保护你。”
“可他们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穗安有些摸不准她的意图,问道:“姝姐姐有事直说便是。”
“好,那我不绕弯子了,”沈玉姝微微一笑,正色道:“我想让你家护卫指导一下宁嘉几个的功夫,他们之前只跟着一个师父学过月余,在这方面还欠缺厉害。”
穗安不愧出身武将世家,稍稍一想便觉出不妥之处,“他们学的是杀人取命的本事,宁嘉他们几个学怕是不合适。
这样吧,哥哥还留了几个明面上的护卫给我,由嬷嬷暂管着,明天我叫他们上门来教就是。”
穗安先前被人掳走,负责她安全的护卫立时便被褚戈处置了,这回留下的都是因战事负伤退下来的斥候,遇事成稳老练,指导沈宁嘉几个的功夫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小事一桩。
沈玉姝倒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免费的老师不蹭白不蹭,“好,隔壁院子还空着几间房,不如叫他们住过去。”
穗安点点头,收了桌上的碗筷放到灶台,起身去联系暗卫送消息。
“这样会不会不好?”顾氏嘴角抽动,女儿走到哪儿都能薅羊毛,视线顺着沈玉姝的移动落回身侧位置,“人家到底是侯府的护卫。”
沈玉姝知道她心存顾虑,眨眼一笑,“哪里不好了,主子说的话他们敢不听!”
她又看向桌上其他低头喝汤的一众人,“从明天早上开始你们便跟着一起去蹭课,这可是侯府的护卫,别人求都求不来的。”
这时元生突然开口,“沈姐姐,咱家只有你每天起的最晚。”
言下之意便是他们每天都早起锻炼,家里只有她一个人睡懒觉。
被一桌小孩子围观,热意慢慢爬上沈玉姝双颊,连说话起了磕巴,“我...那是每天来回地跑~累的!!。”
众人被她底气不足的样子逗笑,屋里顿时热闹成一片,顾氏更是捏着她的脸颊肉逗道:“哎呀,难得呀,我们胆色过人的沈二姑娘也有害羞的时候。”
沈玉姝蹭的起身,端起灶上的碗就往外跑,“我去给师父送汤去.....”
她倒不是害羞,只是按着前世的年纪算,是在坐之中最大的人,突然被一个小孩子当众说出她睡懒觉这个事,脸皮有些撑不住。
“师父,喝汤了。”沈玉姝抬手敲门,不待里边人答应就推门进去。
“隔壁在高兴什么?”李郎中接过碗,舀起一勺汤慢慢送入嘴中,脸上神色如常。
“没什么,师父,你给娘的药膳方子里放了什么,味道怪怪的。”沈玉姝顾左右而言他。
“黄连。”李郎中抬头看她,眼神锐利,“你居然没尝出来?”
沈玉姝吐吐舌头,“谁能想到鸡汤里放黄连,您这也算是另辟蹊径了。”
“黄连清热泻火,你娘担心你,可你的身体本也是用不上这些滋补的药材,只能中和一下药性。”
沈玉姝听他说得头头是道,总觉得这老头是故意的,不由撇撇嘴,好吧,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穗安的身体好了几分?”
李郎中握勺子的手顿住,从桌上抽出一本册子摆到她身前点点,“第一个疗程已经结束,再施针半月,以后只需按时服药即可。”
“这么快?”沈玉姝大吃一惊。
她翻开医案,找到写着褚字的那一页,上面详细记载着穗安的病情,包括之前用的药方,和他经手后的一切治疗情况。
穗安的心疾是在她一岁时发现的,她仔细问过李郎中关于她的病情,听描述有些像房间隔缺损,这类病在前世是需要手术介入的,现下中医只需两个疗程就好了?
李郎中直言道:“是你的药好,也亏得她有个好出身,自小就用名贵药材吊着命,这才能撑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