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二婶,我没事了,让玉姝多歇两天就成。”沈玉兰突然出声,她昨晚喝了安神的汤药,今早醒来精神头足得很。
顾氏看着进门的侄女,一脸的不赞成,“不行,这事就这么定了,正好从开张到现在大伙还没歇过一天。”
沈安信也帮腔道:“就听你二婶的,再说外面还乱着,等事情收尾了你们在再出门,尤其是你和姝姝以后不许单独出去。”
这回出事把沈家人给吓狠了,以后必不能叫她俩落单。
巳时正,沈玉姝打着哈欠从房间出来,披头散发,好在她睡觉还算老实不然整个一疯婆子形象。
“姝姝!”顾氏喊了一声,带着丝丝怒气。
沈玉姝一个激灵脑子清醒过来,淡淡“嗯”了声,眼睛从院子里的人身上移开看向站在堂屋门口的顾氏,“娘,他们是?”
沈家一进的小院里站满了人,男女都有,此刻整齐划一的扭头转向她站的位置,眼珠也动的出奇的一致,看架势像一群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顾氏低声朝里屋说了句什么,便朝她走过来,“先回屋把衣裳换了,像什么样子!!”
沈玉姝此刻也回过味儿来,被顾氏推进房门,手上忙着换衣裳边问她,“他们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高门大户自有规矩,更别说是上门求人。”顾氏帮她整理衣裳,“你洗漱好去李郎中那儿一趟,半夏都来看你好几回了。”
得,这是等不及了,沈玉姝想,想必给小姑娘看病的大夫医术也不差,不然兄妹俩不会第二天就迫不及待的上门。
“爷爷和大伯呢?”院子里这般大的阵仗却这么安静,沈家人也不知道躲哪儿去了。
“你爷爷他们一早就回村里了,大伙还得进山砍树,他们也不好耽误。”
砍树的事还没完呢,沈玉姝撇撇嘴,行吧,这父子俩可真倔。
“师父。”沈玉姝洗漱完吃饱饭才去的厢房,他老人家端坐在桌前,眉头紧皱的看着手上的药方。
“醒了啊!”李郎中抬头看她一眼,嗯,过了一夜昨日那股乖张的气息收敛许多。
“姐姐!”褚穗安笑意盈盈的喊她,声音轻轻的。
沈玉姝抬手摸她的脑袋,下巴朝外扬了扬,“去和半夏找大姐玩去吧。”
守在门口的婆子闻言立马进门,小心扶起穗安的胳膊,像手里端着个瓷娃娃一般走向门外,“小姐小心,门口有台阶,您慢着点。”
沈玉姝用眼神目送两人一路走到堂屋,那孩子虽然有心脏病倒不至于弱到需要人搀扶的地步吧,果然是高门大户。
“别看了,褚家这个小丫头自小身体孱弱,能活到现在全凭名贵药材吊着,你怎么想的?”李郎中把人喊回神,似有深意的问道。
沈玉姝却悟了,“她的病严重吗?”
“若是不能根治,很难活过二十岁。”李郎中摇头叹息。
那就是很严重了,沈玉姝想,“那师父便下手治吧,需要什么和我说就是,对方家世显赫,万一以后有用得上的地方呢。”
徒弟虽然这么说,可李郎中知她是嘴硬心软,遂点头,“那好,回头你把东西备齐,她恐怕得在家住一阵子,你看看怎么安排合适。”
这倒是个问题,不过院子里一大堆仆人得打发了,房子原本就不大,人这么多堵的连下脚的地方也没了。
“就住我那个屋子,正好她和大姐亲近,住一起也方便照顾。”
“......”李郎中腹诽,明明就是想当甩手掌柜。
褚戈不愧是当将军的人,做事雷厉风行,昨夜把妹妹带回临时住所,并得到大夫的诊断知道自家妹妹的身体有所好转,便当机立断把人送上门,自己也信守陈诺去衙门盯着案情进展。
这一路他顺藤摸瓜抓到不少人贩子,人是在南安府境内找到的,也该在这儿做个了结。
褚戈今日一身玄色锦袍更衬得人修长,比起昨日少了几分杀伐果断多了丝矜骄气,他沉着脸坐在堂下的位置,一身寒意把在场的人冻了个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