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胡同,花园大街旁的三条小巷子,统一叫做翠花胡同,就在大名鼎鼎的东厂胡同旁边。
离冯勇租房的地儿很近。
相比南锣鼓巷,此处的居住环境要好得多。
得益于离皇城更近,当年居住过不少大人物,因此四合院的布局更为精致,面积就更不用说了。
不仅院子大,房屋也更为宽敞。
以至于解放后,此处仍旧住了不少遗老遗少。
既然是祖上留下的房子,一户人家占几间房也就成了常态。
相比于其他地段,此处称得上清幽二字。
即便是周日。
巷子也空荡荡的,不像别的地儿,基本看不到乱窜的小孩,街头巷尾瞎扯的老头儿老太太,以及各种声调的寒暄,和脚步急促的行人。
可坏就坏在这儿。
巷子里连个鬼影都没有,怎么打探院里有没有人?
杨庆有算是头一回来翠花胡同。
震惊之余,沿着巷子溜达了好几圈,都没搞明白哪处是二十号院。
早些年时,每处四合院门口都钉着铁牌,上面写着此处院子的门牌号。
奈何大炼钢不留情。
跟蝗虫过境似的。
只要是铁,都得剥下来进炼钢炉。
包括不起眼的铁钉,门牌。
这玩意儿吧!
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
对于院里的住户来说,屁用没有,回家的路摸黑都走不错,要它干什么?
而对于杨庆有这种别有用心的人来说,又相当重要。
用一句话可以总结。
摘下来容易,挂起来难。
街道不上心,居民没需求。
就造成了目前的状态。
各处院门前都光秃秃的。
不打听,压根不知道目的地在哪儿。
“这位同志,不好意思,跟您打听个事儿。”
好不容易遇见个活人,杨庆有压根来不及思考,快走两步就追了上去。
“同志你说。”
行人是位大哥,三十多岁,小分头,戴着副黑边眼镜,穿着极为朴素,手里拎着一黑皮包。
猛的一瞧,跟一基层干部似的。
笑起来嘴角旁带着酒窝,看起来就特有亲和力。
“我想向您打听下,二十号院怎么走?”
“哦,二十号院啊!那你得往回走,瞧见前边路口没,左拐第一家便是。”
“好嘞,谢谢您。”
“不用客气。”
大哥点点头,带着浅笑潇洒离去。
没有预料中的狗血警惕,也没有预想中的人情冷漠。
二十号院的地址便如此轻易的到了手。
接下来就好办了。
杨庆有顺着大哥指引的方向,在路口左拐进了巷子后,倚靠在二十号院外墙边,晒着太阳开始探听院内情况。
院子不大,就一进。
三间正房,东西两侧带着偏房,正门旁有一小砖房,姑且算作倒座房。
加一起共八间房。
崔二当时说住了六户人家,估摸着应该没说谎。
六家住户..........
人可一点不少。
二十来口子人,在整个翠花胡同,算是比较拥挤的一处院子。
更倒霉的是,六户人家全是纺织厂职工。
在纺织厂上班,自然是轮班。
杨庆有一圈扫下来,院内只看到了两个壮年男性,以及三名妇女。
剩下的还有老人小孩,共十五人。
也就是说没在家的那几位,要么是上白班,要么周日休息出去玩了。
剩下那五人,极有可能上轮班。
最最最倒霉的是,西厢房那户两口子都在家。
万一他俩要是上夜班就完了。
因为崔二嘴里藏宝的地儿,正是西厢房。
炕头下,挖二尺。
六个字就决定了活儿没法白天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