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这座破败而略显熟悉的院子,见到本该亲近却明显陌生的嫂子和侄子们,杨庆有脑海里瞬间冒出了一个小学时就学过的词。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倒不是说农村有多不好,而是环境真的可以影响人。
老杨家在农村粗犷惯了,即使有杨庆有补贴,也没看出和其他亲戚邻居们有何不同。
并不是说多邋遢,只是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不拘小节的洒脱感。
杨庆有进院时,俩侄子身上只套了一小裤衩,正在院子里疯跑。
去年出生的小侄子跟小婉差不多大,此时就被放院子门口的凉席上乱爬。
俩嫂子则站一旁,局促不安的等着杨庆有,眼神里既有兴奋,也有不安。
京城的堂弟又回来了,肯定不会少带好东西,当然得兴奋。
至于不安嘛!
上次杨庆有就没少嫌弃俩哥哥过得糙,也不知道帮老头儿收拾收拾。
结果时隔好几年,往日犹在眼前,境况依旧未改,不安就对了。
“二嫂、三嫂好,吆!壮壮都长这么高了,团团也不错,比以前壮实多了,你俩躲什么呐!还不过来叫四叔,否则我可不糖吃了哈!”
在杨庆有的威逼利诱下,俩小子畏畏缩缩的来到近前,目光躲闪的喊了声:
“四叔好。”
“拿好喽!”
杨庆有自然不会小气,掏了一大把奶糖放壮壮怀里,笑着说道:
“记得一人一半,去吧,玩去吧!”
俩小子点点头,然后便嗷的一声跑去凉席那分糖去了。
只可惜,等老杨头把杨庆有拉进屋,俩小子糖还没来得及分完,就被亲妈们给收缴了。
奶糖哎!
自然不能由这俩兔崽子糟蹋。
杨庆有回来了,今儿这顿晚饭自然不能再糊弄,俩嫂子立马各回各家,取面的取面,找油的找油,虽说一时半会弄不到肉,可烙几张油饼还是没问题的。
“三哥,您过去跟嫂子们说下,天不早了,今晚糊弄糊弄得了,明儿我去公社弄点好东西,咱哥仨明儿好好喝。”
“不用管。”
杨庆丰摆手回道:
“让她俩忙活去吧!大热天的什么都怕坏,家里没啥好吃的,顶多给你烙几张油饼,你总不能说,油饼也不吃吧?”
杨庆有..........
这还能说什么?
烙呗!
“那成,我老早就想二嫂烙的油饼了。”
等点着屋里的煤油灯,哥俩接过杨庆有递来的烟,跟着老杨头的旱烟袋一起吞云吐雾之后,杨庆收才说道:
“自从上回接到你的信,说要回来,爸就等啊等,一直等了一个多月,也不见你回来,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耽搁这么长时间,是不是工作上出什么事了?”
“你多想了,能有什么事?”
杨庆有笑道:
“就是我本来想着带着媳妇和孩子一起回来,好歹结婚有孩子了,怎么着也得认认家门不是,不过她那头单位比较忙,领导不批假,我就只好一个人回来了,不过也没事,我打算这次回来带大爷一起回京城,到时在京多住一阵,好好逛逛,也顺道吃点好的补补。”
“瞎胡闹。”
没成想,杨庆有话音刚落,老杨头手里的拐棍就猛敲地面,张嘴呵斥道:
“整天想一出是一出,就我这摸样去京城干什么?给你俩添麻烦啊?再说了,路上不花钱?去了吃喝不花钱?你才上了几年班啊!就这么大手大脚的,以后日子怎么过?侄媳妇跟了你,你就好好替人家考虑考虑,安心过日子,甭想那些有的没的,还有,最近这几年你寄来的钱,我一直帮你攒着没动,等过几天走时,你一块拿走,以后也不准寄钱了。”
这老头儿什么情况?
应激了?
杨庆有瞥了眼身旁的老二老三,想让他俩给点暗示,不过这俩人跟闷葫芦似的,只微微摇头不说话,便只能苦笑道:
“您看看您,都这么大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