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确计算的轨道飞向太阳。
根据计算,电磁约束将在71小时58分钟后消散,而母舰将在25小时42分后坠入日冕层。届时,这个来自深空的掠食者将在百万度的高温中化为等离子体,成为太阳耀斑的一部分。
……
太空的战争宣告结束。
然而地表上的厮杀却仍处于最激烈的阶段。
被遗弃的拉卡族群陷入了疯狂的困兽之斗。这些外星寄生虫不惜用出了最恶毒的战术——释放那些经过基因改造的人类傀儡,以及人类与拉卡杂交孕育的混血后裔。
这些可怜人早已被改造成行走的生物兵器——但他们自己却并不知晓。而且,植入体内的爆炸囊泡无法用常规方法探测出来。
改造者保留了受害者完整的人类记忆与情感,而混血后裔则顶着孩子的外貌,这一切都是为了确保他们在引爆前能完美地混入人群之中。
当不同地点的侦察连在废墟中遭遇这群“同胞”时,士兵们犹豫了。
他们看到的是熟悉的乡音、亲切的面容——有人认出了失踪多年的妻子,有人抱起了哭泣的孩童,更有人与昔日的战友激动相认。
他们迫不及待地把这些可怜的惨遭折磨的同胞带回营地。
然后,悲剧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爆炸过后,营地已经消失,只剩下分不清敌我的血肉残渣,唯一能证明身份的只有士兵们的军牌。
这种死法,连利亚都很难将他们复活。
一时之间,如何处理这些“同胞”成了大问题。
就在指挥部仍在争论应对方案时,克罗修斯带着一个密封的手提箱来到了利亚的办公室。箱子里整齐码放着病毒样本、临床试验数据和相关研究资料。
利亚花了整整一晚审阅这些东西,第二天,她已然做出了决定。
随后,一场诡异的瘟疫在沦陷区悄然爆发。
这种被标记为“杀虫剂”的病毒展现出惊人的精准性收割——它们能识别基因链中最细微的拉卡污染痕迹,哪怕宿主外表与常人无异。
当军方情报部门发现这场针对性瘟疫时,利亚直接调出了病毒投放记录。
“是我批准的。”她的声音平稳地可怕,“也是我的人研究的病毒。”
会议室瞬间炸开了锅。一位军官猛地站起来,质问道:“那些被掳走的人呢?他们难道没有活下去的权利吗?”
怀揣类似想法的人其实不少,一时间,会议室里议论纷纷。
毕竟,谁还没几个被抓走的亲戚朋友呢?
但没等利亚把研究资料公布,这种同情的言论很快就得到了斥责。
“每一秒的犹豫都在让更多士兵送命!这些改造体已经成了活体炸弹,你们的同情心正在变成杀害同胞的凶器!”
“真正的残忍是放任他们作为武器活下去!死亡至少给了他们快速解脱。”
“绝对道德主义在现实战场就是精致的无能。一个非黑即白的世界观,本质是对复杂性的认知逃避。当你在批判他们的行为时,可曾提出过更具操作性的方案?还是说批判本身就是规避责任的盾牌?”
“知道吗?最让我恶心的不是你们反对他们的做法,而是你们明明享受着他们创造的相对安全环境,却还要指责他们的牺牲来衬托自己的*纯洁*。这不叫坚持原则,叫道德剥削。”
所有的批评和反驳都表达了一个意思——地球还没收复呢!哪轮到得你来扮好人?
而在克罗修斯的研究资料公布之后,所有争论都失去了意义。
报告指出:拉卡的污染是不可逆的肉体和心灵重塑过程。那些看似人类的躯壳里,大脑灰质正在异变成完全不同的结构。最终,改造人与混血后裔不仅躯体会变成拉卡的模样,甚至会发自内心地认为自己就是拉卡。
即使法术也无法挽回这种改变。
而拉卡,是人类的仇敌。
这一点,无可更改。
……
当最后一个拉卡死去,利亚的任务终于迎来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