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
“上啊,费拉库尔!”
“揍他丫的!”
“别给三十二连丢脸,杰格雷思!”
“阿密特,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这些呼喊很快溶解为毫无意义的声浪海洋,原始而爆裂,在竞技场墙壁间反复激荡。
所有人的情绪都因为双眼所见而亢奋激动,充血的眼球死死锁定场中,连眨眼都成了对这场神圣战斗的亵渎。
竞技场已化作神圣的锻造圣殿。四名战士如同被投入熔炉的武器胚体,在汗水与鲜血的淬炼下迸发出耀眼的火花。每一次刀锋碰撞都像是神明赐下祝福,每一次锁链铮鸣都是对战斗本能的赞歌。他们的躯体在极限对抗中被打磨得越发锋利,灵魂则在战吼与掌声的洗礼下愈发纯粹。
而对战士们来说,虽然竞技场被喧闹包裹,但他们却仿佛陷入相对的宁静之中,只有身边锁链兄弟的心跳声和喘息声交织着灌入耳朵。他们在这份宁静中携手磨练着技艺,追逐着胜利。
这不是死斗,却精彩不亚于真正的杀戮,而鲜血,也不可避免地浸透了沙地。
阿密特如同跳着死亡之舞的芭蕾舞者,在四人间穿梭来回,身影在锁链限制下划出不可思议的轨迹。与之相对的,卡格斯则像攻城锤般稳步推进,每次格挡都迸溅出刺目的火花。
费拉库尔与杰格雷思的处境愈发艰难——他们徒劳追逐着血天使飘忽的身影,可既抓不住阿密特,也攻不破卡格斯构筑的钢铁防线。战术、节奏、甚至战斗意志都在对手完美的配合下逐渐瓦解。
“为了卡戎!”药剂师的咆哮突然盖过了所有噪音。
转折来得猝不及防。
稳扎稳打卡格斯忽地转守为攻,在对手踉跄的刹那,药剂师的剑刃化作一道闪电直取要害。费拉库尔堪堪抵住这一击时,阿密特已经默契地补上三记毒蛇般的突刺,让他在格挡间没法恢复平衡。
在摇摇晃晃的后退中,卡格斯借助锁链的牵引腾空而起,双腿带着千钧之力正中费拉库尔胸腹。
费拉库尔顿时倒飞了出去。
而锁链也牵扯着杰格雷思,让他不可避免地被带倒在地。
随后,两柄染血的长剑同时抵上败者的咽喉。
胜负已分。
整个穹顶竞技场在沸腾的欢呼声中震颤。欢呼声几乎掀翻穹顶,仿佛墙壁都在颤抖,叫人什么也听不清。
裁判不得不启动扩音器的最大功率,声嘶力竭的宣告才勉强穿透这片狂热——
“胜者,卡格斯与阿密特!!”
卡格斯将染血的长剑交到血天使手中,随后向倒地的军团兄弟伸出了手。
费拉库尔和杰格雷思并没有回绝帮助,他们站起身后,以最标准的军姿立正,向药剂师低头服软。
“对不起,我们为轻视药剂师的言论道歉,卡格斯兄弟。”
药剂师环视四周,目光扫过看台上那些白甲加身的同僚们。在得到他们一致的颔首后,卡格斯的脸庞才露出笑容:“以药剂师之名,我接受你们的歉意。下次记住,在药剂师之前,我们同样是阿斯塔特。”
接受完败者的歉意后,卡格斯与阿密特——这对来自不同军团的战士——又握着彼此的手腕摇了摇,然后拥抱在一起。他们赤裸的上身紧紧相贴,汗水和血迹交融在一起。对于常年包裹在动力甲中的阿斯塔特而言,这种毫无隔阂的接触显得有些奇怪,但又格外珍贵。
“谢谢你,兄弟。我很高兴有你在。”卡格斯的声音低沉而真挚,对自己的锁链兄弟敞开心扉是如此理所当然。
阿密特向来严肃的面容难得地柔和下来,那双浅色的锐利双目此刻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如果还有下次,记得一定要叫我。”
最后,他们并肩转向高台,用拳头抵住胸口向着两位基因原体行礼:“请允许我们将这场胜利献给卡戎!”
安格隆和圣吉利斯同时起身,用拳头猛击胸口作为回应。
这一刻,竞技场内所有的喧嚣都化作了庄严的寂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