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力,不用被情绪左右。
可此刻,当这份“冷”
直接对着自己的恳求时,她只觉得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包裹了全身,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这样的人,心思比寒潭还深,立场比磐石还稳,她所做的决定,又岂是自己几句带着哭腔的恳求,就能轻易改变的?
夏侯雪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现喉咙里像堵了一团冰,什么声音都不出来,只能任由掌心的冰晶越结越厚,将那份求而不得的绝望,牢牢冻在心底。
院中的桂花树又落下几片叶子,恰好落在夏侯雪脚边,被她周身的寒气冻成了脆片,轻轻一碰便碎成了渣。
院中的风渐渐停了,桂花树叶不再晃动,连空气都仿佛跟着沉静下来。
许是同属「青霜」能力者带来的先天好感,让李砚卿原意多向对方解释几句。
她看着夏侯雪掌心凝结的血晶,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语气比之前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松弛,却依旧带着化不开的冷静。
“你或许觉得我冷漠,可在李家这样的家族里,冷漠是最好的保护色。”
她抬手拂去肩头一片飘落的桂花,指尖的动作很轻,眼底却没有半分温度。
“我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能被族里信任,让我负责部分实验事宜,除了早年在能力上花的苦功,最大的原因其实是——我听话。”
“听话?”
夏侯雪抬起头,疑惑地看向她,掌心的刺痛似乎都减轻了几分。
在她眼里,李砚卿这般清贵又强大的人,本该是随心所欲的,怎么会用“听话”
来定义自己?
“对,听话。”
李砚卿重复了一遍,语气没有起伏,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李家子弟众多,比我天赋高、比我努力的人不在少数,可他们要么太有‘自己的想法’,要么忍不住为旁的事分心,最后能站在核心位置的,大多是像我这样‘懂分寸’的人。”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院墙上的藤蔓上,像是在回忆什么。
“我十五岁那年,族里让我放弃研究多年的冰系防御术,转去专攻攻击性更强的「青霜刃」,理由是家族需要能快斩杀异兽的战力。
那时候我已经能凭防御术在同辈中稳居前三,可族里一句话,我还是把所有防御术的卷轴都烧了,从头开始练「青霜刃」,练到指尖全是冻疮,也没说过一句不。”
“族里让我和叶家合作,哪怕我知道叶平的手段龌龊,知道这场合作背后藏着多少见不得光的交易,我还是接了——因为这符合李家的利益。”
她转过身,直视着夏侯雪的眼睛,那双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露出了一丝极淡的疲惫。
“你看,我态度是不好,对叶平的厌恶摆在脸上,对实验的事也没什么热情,可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没偏离家族的要求,都在为李家的利益铺路。”
“只要守住这个底线,我偶尔的‘任性’——比如把你带回来,比如不愿去实验室看那些龌龊事——族里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比起这些小事,我的‘听话’才是更重要的。”
夏侯雪静静地听着,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说不出话来。
她忽然明白,李砚卿的冷漠不是天生的,而是一层厚厚的冰壳,是为了把自己的内心牢牢冰封起来,才不会被个人情绪影响家族的决定。
“我不是没有自己的意志。”
李砚卿的声音轻了些,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夏侯雪解释。
“我也觉得那些实验恶心,也觉得叶平的报复心太过扭曲,甚至刚才看到你为张玉汝难受时,我也想过要不要破例……可这些‘想’,在家族意志面前,什么都算不上。”
她抬手,掌心再次凝结出一团青色霜雪,这一次,霜雪的光芒比之前黯淡了些。
“李家养我、教我能力,不是让我随心所欲的,是要我成为家族的‘工具’,成为能为李家遮风挡雨的战力。
我的个人意志,早在我选择留在李家的那天起,就被埋在最深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