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慌张、或是一丝悔意,任何一点情绪波动,都能让他积压的怨气得到些许宣泄。
可张玉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
白镜突破宗师的震撼,刚才那拳未建功的意外,似乎都未能在他脸上留下半分痕迹。
他甚至还微微偏了偏头,仿佛在打量一件寻常事物,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比任何嘲讽都更让白镜心头火起。
“看来,你还没认清现在的局势。”
白镜冰翼一振,周遭的积雪骤然升空,在他身侧凝结成数十柄冰矛,矛头泛着青白色的寒光,“过去是你追着我打,现在……该换我了。”
张玉汝终于动了动,他抬手掸了掸肩头的落雪,动作从容不迫:“那你就来试试看吧。”
话音未落,他周身开始泛起淡淡的墨色光晕,那是「颠倒」之力初显的征兆,连周围飘落的雪花都开始违背重力,朝着天空倒飞而去。
冰矛破空的锐啸撕裂了凝滞的空气。
白镜冰翼一振,数十柄冰矛便如离弦之箭般射向张玉汝,矛尖凝结的玄霜寒气尚未触体,已在雪地上犁出一道道深青色的痕迹。
与此同时,他身前突然浮现出数十面银镜,镜面反射着雪山的寒光,竟将冰矛的轨迹折射得变幻莫测——有的冰矛看似射向胸口,实则在镜面偏转下直取脚踝;有的明明朝着头颅而来,却在最后一刻折转方向,化作冰链缠向手腕。
张玉汝瞳孔微缩,造化之眼瞬间捕捉到所有冰矛的真实轨迹。
他足尖点地,身形如柳絮般在冰矛缝隙中穿梭,可白镜的身影却在镜面间不断闪烁——前一秒还在三丈外凝聚冰锥,下一秒已借着空间裂隙出现在张玉汝身后,掌风裹着彻骨寒意拍向他的后心。
“砰!”
张玉汝仓促间回身格挡,手臂与对方手掌碰撞的刹那,只觉一股寒气顺着经脉疯涌而上,半边身子瞬间僵麻。
他借着反震之力后掠数丈,看着手臂上迅蔓延的青黑色冰晶,眉头紧锁——白镜的体魄竟已强悍至此,这一掌的力道比先前何止强了数倍,若非枯木逢春及时运转,怕是整条手臂都要被冻废。
“在我的主场,你逃得掉吗?”
白镜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雪山之巅的冰层突然炸裂,无数冰棱从地面刺出,在张玉汝脚下织成一张死亡之网。
他操控着那些嵌在冰层里的碎镜,镜面转动间,不仅能反射张玉汝的动向,更能射出冰棱与寒光,将这片天地彻底化作他的狩猎场。
张玉汝连续三次被冰棱擦过肩头,血珠刚渗出便被寒气冻结在衣料上。
他试图用颠倒之力扭曲对方的攻击轨迹,可白镜总能借着空间转移避开反噬,甚至能将寒冰能量注入空间裂隙,让张玉汝的拳头屡屡落在空处,反倒被裂隙边缘的寒气冻伤。
“咔嚓!”
又一面银镜出现在张玉汝头顶,镜面射出的冰锥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带起的寒气让他睫毛瞬间凝霜。
他借着这瞬间的空隙,将颠倒之力集中在脚下,硬生生让刺向心口的冰棱转向刺入地面,可刚稳住身形,白镜已出现在他身侧,手肘带着千钧之力撞向他的肋骨。
张玉汝闷哼一声,肋骨传来清晰的断裂声,剧痛让他眼前黑。
但枯木逢春的绿光旋即亮起,断裂处传来酥麻的痒意,伤势以肉眼可见的度愈合。
他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造化之眼锁定白镜空间转移的轨迹,猛地将颠倒之力注入对方脚下的冰层——
白镜刚要撕开空间裂隙,却现周围的空间竟在逆向旋转,裂隙不仅没能张开,反而将他自己的脚踝吸住。
张玉汝趁机欺近,拳头带着刚猛的力道砸向他的侧脸,可白镜反应极快,周身冰层瞬间增厚,拳头落在上面只震得他后退两步,嘴角溢出的血丝刚涌出便被冻成冰珠。
“就这点能耐?”
白镜擦掉嘴角的冰珠,冰翼再次展开,这一次,冰翼上竟凝结出无数细小的镜片,每片镜面都映出张玉汝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