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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赵谦别业。
文会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宾客们三三两两地告辞。
那个叫钱富的富商,显然喝了不少,正由两个仆役搀扶着,准备上马车。
“钱老爷,您慢走。”赵谦亲自送出来,满脸堆笑。
钱富打了个酒嗝,含糊不清地应着。
就在这时,一个青衣小帽的下人,端着一盘醒酒汤,匆匆从廊下跑过。
也许是地上有雪,脚下太滑,那下人一个趔趄,整个人向前扑去,正好撞在钱富的身上。
“哎哟!”
醒酒汤洒了一地,钱富也被撞得差点摔倒。
“混账东西!没长眼睛吗?”钱富的仆役大怒,抬脚就要踢那下人。
那下人正是阿七。
他连滚带爬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冲撞了贵客!”
“算了算了。”赵谦赶紧出来打圆场,他可不想在自家门口闹出事来,“钱老爷,您没事吧?快,快扶钱老爷上车。”
钱富骂骂咧咧了几句,他喝得实在太多了,也没精力计较,摆摆手,由人扶着上了马车。
阿七依旧跪在地上,头埋得很低。
没有人注意到,在刚才那一撞之间,他袖中的一点粉末,已经准确无误地落入了钱富腰间的香囊里。
这是林琛教他的备用方案。
‘醉三日’,不仅溶于酒,其粉末若被吸入,效果更快。
钱富这样常年饮酒的人,身上都会带着特制的香囊,里面放着解酒的药草。
阿七刚才那一撞,不仅把药粉送了进去,还借着冲力,让钱富深吸了一口。
马车缓缓驶离赵府。
阿七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低着头,迅速离开了。
他怀里,还揣着那只空了的白瓷瓶。
……
狄府。
当阿七再次出现在西院时,已是三更天。
他将空瓶子放在桌上。
“成了。”
狄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林琛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你做得很好。”
狄莺点点头,她感到一阵虚脱。
钱富死了,王甫这条线索,暂时保住了。
“林琛,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狄莺看着他,“王甫在太子身边二十年,根深蒂固。我们要如何在不惊动他,不危及太子的情况下,查清他背后的势力?”
“这件事,急不得。”林琛扶着她坐下,“王甫这样的人,心机深沉。他既然能潜伏这么久,必然不会轻易露出马脚。”
“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狄莺揉了揉眉心,“他知道‘天蝎’派人来接头,现在接头人失踪,他一定会起疑心。”
“所以,我们必须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林琛的思路很清晰,“钱富是死于‘意外’,醉酒也好,急病也罢。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场意外,做得更像意外。”
“你是说,大理寺?”
“对。赵谦的文会上死了人,大理寺出面调查,顺理成章。”林琛道,“我们可以利用大理寺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去查钱富的死因,把水搅浑。这样,王甫就不敢确定,钱富到底是死于意外,还是被人灭口。”
“只要他心存疑虑,就不敢轻举妄动。”
狄莺看着床头的官印。
她忽然意识到,祖父借给她的,不仅仅是一份权力,更是一张护身符。
“好,就这么办。”狄莺站起身,“天亮后,我就以你的名义,派人去赵府。”
她停顿了一下,又道:“但是,我们必须尽快找出王甫与‘天蝎’联系的证据。时间拖得越久,变数越大。”
“小姐,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天蝎’内部的等级吗?”
狄莺一愣:“记得。你说他们等级森严。”
“‘天蝎’的杀手,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等级。而能调动这些杀手的,只有蝎主和几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