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却也意外地摸索出了一丝渺茫的生机。
这伙人已经弹尽粮绝,还被倭军彻底抛弃,如同丧家之犬。
但与倭军不同,他们中的许多人本就是安南北部的山民或渔民出身,骨子里流淌着与这片恶劣环境共生的血液。
“排长…鬼子真不是人…把最后一点米都抢走了…我们…我们怎么办?”
瘦得皮包骨的阿木瘫坐在散发着恶臭的泥沼旁边,声音带着哭腔,他的小腿上爬着几条吸饱了血的旱蚂蟥,也心思去弄掉。
黎文福,这个三十多岁、皮肤黝黑粗糙、眼神如同受伤野兽般的汉子,这会正死死盯着眼前浑浊不堪、漂浮着腐烂水草和虫尸的沼泽水面。
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泥腥味混合着冲入鼻腔。
“怎么办?”
黎文福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厉。
“想要活命,就得比鬼子更狠!比这片林子更狠!”
他猛地站起身,指着沼泽。
“看见没?水里!泥里!全是吃的!”
黎文福说着,不顾同伴惊愕的目光,直接趟进齐腰深的、冰冷粘稠的泥水里。
浑浊的泥浆瞬间淹没到黎文福的胸口,只见他屏住呼吸,随后将整个头也埋进水里!
几秒钟后,黎文福猛地冒出头,手里赫然抓着一条拼命扭动的、足有半米长的水蛇!
蛇身滑腻,獠牙狰狞...
黎文福毫不在意,用匕首麻利地割掉蛇头,剥掉蛇皮,露出里面粉白色的蛇肉。
随后他直接咬了一大口,在嘴里生嚼起来,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暗红色的蛇血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浑浊的水面上。
“吃!都给我下去!”
黎文福一边咀嚼着,一边对着岸上目瞪口呆的士兵吼道。
“水蛇、泥鳅、黄鳝、螺蛳、水蛭…只要能动的,都是肉!都是活命的食物!总比饿死强!”
看着排长生吞活蛇的狠劲,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恶心和恐惧,士兵们互相看了一眼,终于有人(阿水)咬着牙,学着黎文福的样子,趟进了冰冷的沼泽。
有人带头,众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纷纷有样学样...
很快,有人摸到了肥硕的泥鳅,有人从烂泥里抠出了巴掌大的福寿螺,甚至有人忍着剧痛,从腿上扯下吸饱血的水蛭,直接塞进嘴里...
为了躲避华军无处不在的搜索和天上可能存在的“眼睛”,他们不知道无人机,但直觉感到被监视。
黎文福命令所有人白天尽量潜伏在水里或泥沼中,只露出鼻孔呼吸,夜晚再上岸寻找相对干燥的地方休息和寻找更多食物(昆虫、蛙类、可食用植物根茎)。
起初,效果似乎并不好,他们依旧能听到远处华军搜索的声音,让他们心惊肉跳...
但奇怪的是,华军似乎从未深入这片泥泞的死亡地带进行仔细搜索,搜索队伍只是从远处走过,并未停留。
直到有一天傍晚,黎文福带着几个人冒险上岸,想找点柴火烤点螺肉,虽然知道生火危险,但实在受不了生肉的腥臭。
可就在他们刚在一片干燥的土坡后升起一小堆微弱的火苗,就听到远处传来引擎声和脚步声!
“快!灭火!下水!”
黎文福的反应极快,一脚踩灭火堆,带着人连滚带爬地冲回沼泽里,并迅速将身体沉入冰冷的泥水里,只留下鼻孔和眼睛露在水面上,并用浮萍和水草盖住头脸。
一队华军搜索士兵(正是王大柱的班)出现在沼泽边缘,李强端着红外热成像仪,仔细扫描着眼前这片散发着恶臭、水汽蒸腾的沼泽地。
“班长,有点奇怪。”
李强看着屏幕,皱起了眉头。
“水面温度挺高的,热辐射一片模糊…
“而且被水面高温背景干扰得很厉害,根本分不清是鱼、是烂木头,还是…人?”
屏幕上,大片的暖色调中,只有一些极其微弱、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光斑在闪烁,根本无法形成清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