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线,直插罗荒野腹地!前线局势万分危急,请求最高司令部战略指导及一切可能支援!——罗科索夫斯基”
命令如同冰雹般砸下,整个指挥部瞬间被点燃。
参谋们抓起电话嘶吼着,通讯兵的手指在发报键上敲出一个个电波,传令兵跌跌撞撞地冲出掩体。
罗科索夫斯基站在原地,拳头紧握,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看着地图上那条象征着勒拿河的蓝色粗线,仿佛看到冰冷的河水下,正酝酿着一场足以吞噬一切的钢铁风暴。
他只能祈祷,祈祷复兴军过不来,祈祷奥列尼的工事足够坚固,祈祷增援能及时赶到,祈祷莫斯那位钢铁巨人…能拿出应对这灭顶之灾的办法。
莫斯,克林宫,深夜。
万籁俱寂,只有走廊里卫兵皮靴踏过抛光大理石地面的轻微回响,规律得如同催眠曲。
大林在宽大却略显硬实的卧榻上刚刚沉入不深的睡眠,连续多日处理察里津方向的战报和后方焦头烂额的补给问题,让他也感到了沉重的疲惫。
“笃…笃笃…”
忽的,极其轻微、带着犹豫的敲门声响起,在寂静的夜里却清晰得如同鼓点。
门外,贝利亚如同一尊冰冷的石像矗立在阴影里,手里紧握着一张薄薄的、却重逾千钧的电报纸。
汗水浸湿了他精心梳理的鬓角,一向阴沉镇定的脸上罕见地浮现出挣扎和恐惧。
叫醒大林,尤其是在深夜,这无异于在刀尖上跳舞!
但罗科索夫斯基电报上那“万分危急”的字眼,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神经。
勒拿河防线崩溃的后果…他不敢想象。
最终,对职责的恐惧压倒了对领秀怒火的恐惧。
贝利亚深吸一口气,用指节再次轻轻叩响了那扇沉重的橡木门,力道稍重了些。
“谁?!”
门内传来一声低沉且带着浓重睡意、却隐含雷霆的询问。
“是我,先生。”
贝利亚的声音努力保持着平稳,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泄露了他的紧张。
“有万分紧急的突发军情…来自原东勒拿河前线。”
门内沉默了几秒,死寂得让贝利亚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接着,是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和沉重的脚步声,随后,门被猛地拉开。
大林站在门口,穿着睡袍,头发略显凌乱,眼袋深重,但那双深陷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却锐利如鹰,瞬间驱散了所有的睡意。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了手,无形的压力让贝利亚几乎窒息。
贝利亚立刻躬身,双手将电报呈上,语速飞快地低声汇报着。
“罗科索夫斯基中将急电。复兴军主力装甲集群,包括其新型重型战车,已在勒拿河东岸‘冰棱’段完成集结。”
“正在进行大规模渡河工程作业,判断其将于今夜或明晨发动强攻!目标是突破奥列尼防线,直插罗荒野腹地!”
“中将报告…前线局势,万分危急!”
大林面无表情地接过电报,就着走廊壁灯昏黄的光线,目光如同冰冷的刻刀,一行行扫过那些触目惊心的文字。
他看得异常缓慢,每一个字都仿佛在他心头砸下一记重锤。
“今夜或明晨…强攻…新型重型战车…万分危急…”
这些词汇在他脑海中反复冲撞。
时间仿佛凝固了。贝利亚屏住呼吸,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和大林那压抑着的、沉重的呼吸声。
他看到大林捏着电报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变得青白,睡袍下的肩膀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
最终,大林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吸气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悠长而沉重,仿佛要将整个罗荒野的寒气都吸入肺腑。
大林没有咆哮,没有怒斥,只是缓缓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风暴正在酝酿,冰冷彻骨,又带着一种孤狼被逼到悬崖边的决绝。
“备车。”
大林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两块生锈的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