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汤,而是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佐藤依旧沉默着。他停止了搅动,拿起一个破口的搪瓷碗,舀起满满一大勺浓稠的肉汤和几块烀得软烂的肉,递给了离他最近、几乎要扑上来的山田。
山田如同饿狗扑翔般抢过碗,甚至顾不得烫,猛地将滚烫的肉汤和肉块往嘴里塞!
滚烫的汤汁烫得他直咧嘴,但他毫不在意,贪婪地咀嚼着,吞咽着,发出满足的、如同野兽般的呜咽声。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佐藤默默地、一碗接一碗地分着。他的视线没有看任何人,只是机械地重复着舀肉、递碗的动作。
围拢的鬼子越来越多,争抢着伸过来的破碗和手,场面很混乱也很疯狂。
有人被挤倒,有人为了争夺一口鸵鸟汤厮打起来,但很快又被更强烈的饥饿感压倒,只顾着往嘴里塞东西。
中村大尉也挤在人群里,他凭借身份也抢到了一碗。他看着碗里那深色...纹理有些...鸵鸟肉块,犹豫了仅仅一瞬,那钻心的饥饿感就彻底压倒了理智和疑虑。
他猛地将肉块塞进嘴里,大口咀嚼,浓郁的肉汁和油脂在口中爆开,那久违的、令人灵魂颤栗的饱足感瞬间淹没了所有感官。
中村闭上眼睛,发出一声长长的、近乎呻吟的满足叹息。
整个营地只剩下贪婪的咀嚼声、吞咽声和汤水溅落的声音。锅里的鸵鸟肉汤,以惊人的速度被分食殆尽,连桶底都被舔得干干净净。
饱食带来的短暂满足感如同潮水般退去后,营地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鬼子们或坐或躺,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脸上却不见多少血色,反而是一种病态的潮红和难以言喻的空洞。
空气中那浓郁的鸵鸟肉香似乎还未散去,但此刻,这香味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的寒意。
山田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咂咂嘴,似乎还在回味刚才那从未尝过的、难以形容的鸵鸟肉味。
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目光扫过一张张同样带着满足后茫然的脏污脸庞。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的满足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惊疑和恐惧。
“小…小林呢?”
山田的声音有些发颤,打破了寂静。
他这话一出,如同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一颗石子。
原本茫然的鬼子们,眼神瞬间变得闪烁不定,他们互相看着,又迅速避开对方的视线。
一些鬼子鬼子因为吃的太饱,胃里开始不受控制地翻腾起来。
空气中那股残留的鸵鸟肉香,此刻闻起来…竟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香甜和…铁锈味?
佐藤依旧坐在汽油桶旁,低着头,看着桶底残留的一点油渍和碎渣。
火光映照下,他佝偻的背影显得无比沉重和孤独。他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用他那双布满老茧、此刻却微微颤抖的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指缝间似乎有浑浊的液体渗出。
中村大尉靠在一截断木上,脸色煞白。他感觉胃里那沉甸甸的饱胀感,此刻正化作冰冷的铁块,沉甸甸地坠在那里,带来一阵阵强烈的...
没有人再说话,死寂重新笼罩了营地,比之前更加沉重,更加压抑。
只有海风依旧在呜咽,带来远处海浪拍岸的声音。鬼子们都低下了头,眼神躲闪,身体微微发抖,不是因为海风吹得。
一种心照不宣,像冰冷的毒蛇,缠绕在每头鬼子的心头,让他们不敢深想,却又无法摆脱。
佐藤缓缓站起身,没有看任何人,脚步蹒跚地走向营地外围那片黑暗的丛林。他的背影,仿佛背负着整个地狱的重量。
几天后。
黄昏时分,两头负责“巡逻”的倭军士兵田中和井上,穿着破烂的军装,眼神却异常锐利。
像猎犬一样在废弃渔村的边缘逡巡,他们不是在警惕敌人,而是在搜寻…“猎物”。
“看那边!”
田中压低声音,指着不远处一个正偷偷摸摸在倒塌房屋里翻找东西的身影,是一个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