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船在湄公河支流里漂了整整一夜,船板上还沾着蛊王洞带出来的黑血,风一吹,混着河水的腥气,呛得人直咳嗽。
李二狗靠在船尾,右臂的黑斑虽然不烫了,却还泛着浅灰,他揉着胳膊,盯着手里的分金铲——铲头的金光比昨天暗了不少,显然是昨天劈阵眼耗多了阳气,“奶奶的这船咋跟爬似的?漂了一夜还没到苗疆码头,再漂下去,老子的胳膊都要僵成石头了!”
张云生坐在船头,怀里揣着完整的三生石,石头的暖光透过道袍,勉强驱散着周围的寒气。
他往远处看,晨雾里隐约能看见片灰黑色的轮廓,空气里的气味也变了——从河水的腥气变成了腥甜中带苦的味道,是苗疆特有的瘴气,“快到了!
前面就是苗疆的‘黑木码头’,雾里的轮廓就是码头的枯木。
只是这瘴气……比老蛊师说的重十倍,不对劲。”
苏婉儿的银铃早就在手里转个不停,铃身微微烫,她往雾里晃了晃,铃音刚飘出去就被弹了回来,像是撞在无形的墙上,“是‘聚魂瘴’!
里面裹着生魂碎片,还混着蛊毒,普通的镇魂咒都穿不透!”
她往引魂灯里添了点圣女血,绿光勉强撑出半丈护罩,“你们别靠太近,这瘴气吸多了会中‘迷蛊’,看见的都是幻象。”
史密斯的圣银匕也没闲着,刃身的银膜泛着冷光,初代残魂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圣言?探邪……雾里有蛊虫嘶鸣,最少三种——飞蛊、地蛊、水蛊……都被邪气染过,比之前的杂交蛇蛊还凶。”
他往船外的水里看,能看见黑色的影子在水下快游动,“水里还有水蛊,跟着船走,想找机会爬上来。”
哑女抱着翠绿蛊虫,护蛊在笼里缩成一团,时不时往雾里“吱吱”
叫两声,声音里满是警惕,“它说这瘴气是幽冥会布的‘引蛊阵’——用生魂碎片当诱饵,把周围的蛊虫都引到码头,想把我们困在船上,或者等我们下船后,让蛊虫偷袭。”
她往雾深处指,“蛊虫还说,前面的码头早就没人了,只剩下……尸体。”
“尸体?”
李二狗猛地坐直身子,分金铲往船板上一戳,“操!
这群杂碎是想把码头变成蛊虫窝?老子倒要看看,是他们的蛊虫厉害,还是老子的铲厉害!”
他刚要站起来,就被张云生拉住。
“别冲动!”
张云生往雾里扔了张黄符,符纸刚碰到瘴气就“滋”
地冒白烟,瞬间烧成灰,“这瘴气里的蛊毒能烧符,硬冲就是送死。
我们慢慢划,等靠近码头,看看情况再说。”
木船顺着水流往码头漂,越靠近,雾里的嘶鸣声越清楚——飞蛊的“嗡嗡”
声、地蛊的“沙沙”
声、水蛊的“咕嘟”
声混在一起,像无数把小刀子往耳朵里扎。
终于,码头的轮廓清晰起来:原本该停满木船的岸边,现在只剩下几艘破船,船身被蛊虫啃得千疮百孔,地上的木板缝里钻满了黑色的地蛊,枯木上还挂着半具腐烂的尸体,尸体上爬满了飞蛊,看得人头皮麻。
“奶奶的这哪是码头,就是个蛊虫坟场!”
李二狗赶紧别过头,胃里一阵翻腾,“幽冥会的杂碎到底杀了多少人?连尸体都用来喂蛊了!”
苏婉儿的银铃突然尖响起来,铃音往码头远处的山林飘——那里的瘴气更浓,已经聚成了黑团,黑团里隐约能看见个巨大的虚影,像是尊青铜鼎,鼎身上刻着蛇图腾,和之前在南洋见过的血莲虚影一样,都泛着黑色的邪气,“是蛊毒村的方向!
那虚影是‘引魂鼎’!
和南洋的血莲虚影都是幽冥会的阵眼!”
“引魂鼎?”
张云生心里一沉,之前在《巫鬼全卷》里见过记载,引魂鼎是巫鬼道用来聚生魂的法器,能把周围百里的生魂都吸到鼎里,“他们在苗疆布的阵,和南洋的血莲阵是一套!
南洋用血莲引邪祟,苗疆用引魂鼎聚生魂,想把两地的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