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块浸了墨的破布,把南洋的滩涂裹得密不透风。
李二狗瘫坐在湿滑的礁石上,分金铲插在旁边的沙地里,铲尖还在隐隐颤。
他摸了摸心口,原本消失的五毒印记位置只剩片淡淡的白痕,“奶奶的总算没那破印记捣乱了……”
刚松口气,腰间的铜钱剑突然“嗡嗡”
作响,剑穗七枚铜钱齐齐竖起,指着侧洞出口的岩壁。
“咋回事?这破剑又抽啥风?”
李二狗把剑拔出来,剑身的铜锈在月光下泛着绿光,剑尖固执地指向岩壁的某个位置。
他往那边瞅了瞅,黑乎乎的岩壁上爬满了海蛎子,看着跟其他地方没啥两样,“这破石头有啥特别的?”
张云生正用天师印检查三生石碎片,听到动静抬头望去,铜钱剑的光芒与远处归墟眼的红光隐隐呼应,“是贪狼星位!”
他往岩壁走了两步,紫金光在掌心亮起,照出岩壁上模糊的星纹,“这岩壁后面有空洞,铜钱剑感应到了黄泉浊气!”
苏婉儿的银铃突然轻响,铃音顺着海风往岩壁飘去,在石缝间打着转儿。
引魂灯的绿光往石缝里探,隐约能看见黑色的气丝在流动,“是黄泉浊气!
比溶洞里的邪气纯多了!”
她往李二狗的分金铲看,“你的铲子能克土行邪物,这岩壁得靠你破。”
“又得老子动手?”
李二狗掂量着分金铲,刚歇过来的胳膊又开始酸,“奶奶的这破差事咋总轮到我?”
嘴上抱怨着,身体却诚实地站起来,往岩壁走了三步,铜钱剑的剑尖突然定在一块突出的礁石上,“就这儿?”
史密斯的圣骸吊坠在胸口微微烫,圣银匕的刀刃映着岩壁,刃面浮现出淡淡的气流纹路,“圣言?探幽!”
十二道骑士残魂往岩壁钻去,残魂的银枪在石缝里搅动,黑色的浊气顺着缝隙往外冒,“里面的浊气很浓,但比邙山的稀薄,却更阴冷,带着腐蚀性。”
“管他稀的浓的,老子一铲子下去全给它捅开!”
李二狗往后退了半步,双手握紧分金铲,心口的旧伤突然隐隐作痛,“奶奶的咋回事……”
他没多想,运起阳气往铲尖灌,金光顺着铲柄蔓延,“给老子开!”
分金铲带着风声劈在岩壁上,“哐当”
一声火星四溅。
礁石应声裂开道巴掌宽的缝,一股刺骨的寒气顺着裂缝喷涌而出,比腊月的北风还冷,吹得人骨头缝都疼。
李二狗被冻得一哆嗦,赶紧后退两步,“奶奶的这啥破气!
比冰窖还冷!”
裂缝里涌出的黄泉浊气呈淡灰色,不像邙山的黑雾那么浓稠,却带着股说不出的阴冷,所过之处,礁石上的海蛎子瞬间变黑枯萎。
张云生赶紧用天师印在裂缝前画了道符,紫金光组成屏障挡住浊气,“快用铜钱剑镇住!
这浊气能蚀人生魂!”
“来了来了!”
李二狗手忙脚乱地掏出铜钱剑,剑穗铜钱在他掌心转了个圈,“北斗阵?小封!”
他将剑尖往裂缝里一插,七枚铜钱突然张开,在裂缝口组成个小小的北斗七星阵,金光与浊气撞在一起,出“滋滋”
的响声,“奶奶的总算挡住了!”
就在这时,裂缝里的浊气突然翻涌起来,淡灰色的气流中浮出无数细小的人脸,张着嘴无声地嘶吼。
铜钱剑的北斗阵剧烈晃动,金光竟被浊气逼得渐渐后退,“不好!
浊气在反噬!”
苏婉儿的银铃往阵眼扔去,铃音裹着圣女血的香气钻进裂缝,“守墓人?镇煞!”
银辉与金光缠在一起,暂时稳住了阵脚。
但李二狗突然感觉心口像被冰锥扎了一下,疼得他闷哼一声,低头一看,原本消失的五毒印记竟重新浮现,蝎子图案红得紫,烫得像块烙铁,“奶奶的这破印记咋又出来了!”
“是浊气引动了残留的咒力!”
张云生往他心口按了道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