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城的晨雾裹着油墨味,张云生的道袍刚蹭过城墙,就看见新贴的悬赏令在晨风中翻飞。
泛黄的宣纸上,自己的画像被朱砂勾成青面獠牙,右上角"
妖人张云生,悬赏十万大洋"
的朱笔字格外刺眼,落款处盖着"
湘西剿匪司令部"
的官印,印泥里渗着熟悉的赤焰纹。
"
奶奶的,陈铁山这是要把半个江湖的人都招来。
"
李二狗缩在街角,摸金符在掌心烫,"
爷爷我在汉口见过这种悬赏术,用黑煞教的万人追魂印,每撕一张通缉令就掉一块生魂"
老烟杆的魂火飘在电线杆上,杖头银铃出老鼠般的吱吱声:"
贤侄,把道袍换了。
"
他的断指虚影划过张云生腰间,"
三湘四水的赶尸匠都认得你的银铃纹,陈铁山这是要断咱们的生路。
"
苏婉儿的蒸汽怀表在帆布包震动,表盖内侧的全家福照片映出悬赏令的暗纹:"
阿娘的笔记说,这种通缉令用了苗疆的生魂显形术,画像会追踪目标的音饰波动。
"
她打开医药箱,取出白大褂和护士帽,"
云生哥,扮成我的护工吧,我去教会医院借身制服。
"
史密斯的风衣领口竖起,银质十字架藏在怀表链里:"
教廷在长沙有分舵,我可以从那里调取黑煞教的密报。
"
他突然看向李二狗,"
摸金校尉的易容术,能把这位小哥变成富商吗?"
"
爷爷我可是跟王婆学过易容!
"
李二狗掏出牛皮纸袋,里面装着从宜昌兵工厂顺来的假胡须和怀表,"
看好了,三分钟让老子变成汉口来的绸缎庄老板!
"
他往脸上拍了三把香灰,摸金符在眉心划出八卦,竟真的变成了富态的中年商人,"
咋样?这双下巴够逼真吧?"
老烟杆的魂火出轻笑,断指虚影点向街角的乞丐堆:"
老子就扮成讨饭的,往悬赏令上抹点尸油,保准画像认不出。
"
他的杖头银铃突然沾满污垢,魂火钻进破棉袄,瞬间变成了个咳嗽不止的老叫花子。
四人在巷口分开,苏婉儿的护士服口袋里装着改良的金蚕粉,史密斯的风衣下藏着拆卸的十字弩零件,李二狗的怀表链上挂着摸金符改造的信号器,张云生则换上粗布衫,腰间银铃藏进了贴身手帕。
"
这位护士小姐,"
街角茶馆里突然站起个腰间别着赤焰刀的汉子,"
您可见过画像上的妖人?"
他的袖口露出黑煞教的饕餮纹,"
十万大洋够买三栋洋楼呢。
"
苏婉儿的银饰碎片在袖中烫,脸上却堆出温和的笑:"
老总说笑了,我们医院刚收了个被邪祟缠身的病人,倒和画像上的有些相似。
"
她压低声音,"
不过病人已经快咽气了,怕是等不到领赏。
"
汉子的瞳孔骤缩,手按刀柄的瞬间,李二狗的假怀表突然打开,摸金符的反光晃了他的眼。
张云生趁机拽着苏婉儿拐进小巷,却见前方巷口堵着五六个扛着土枪的乡勇,悬赏令在他们手中泛着赤焰光。
"
奶奶的,生魂显形术启动了!
"
李二狗的摸金符划出火星,"
他们的枪口对着咱们的银石波动!
"
老烟杆的魂火突然从乞丐堆里窜出,杖头银铃出老鼠群的吱叫,竟引来了上百只野狗。
群狗扑向乡勇的瞬间,老烟杆的断指虚影勾住张云生的袖口,将众人带进了暗巷的裁缝铺——正是赶尸派在长沙的联络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