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是周末,郝友其难得回家住,脚步轻快得像踩在云上,连空气都带着点甜意。
次日一早,他主动请缨陪着齐柳一起去商场——不是被逼的,而是自己拎着包就出门了,眼神亮得像是藏着什么秘密。
“儿子,这话梅好吃,咱拿一点!”齐柳边走边指货架,语气自然又熟稔,仿佛这本就是母子间最寻常的默契。
“好。”郝友其应得干脆利落,可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包粉色包装的话梅上,手指无意识地蜷了一下,像是被什么轻轻戳中了心口。
他想起昨天苗念瓮声瓮气地说:“我喜欢吃甜的……”
那声音细弱得像风里的一粒沙,可偏偏扎进了他心里最软的地方。
他没多想,顺手把一包话梅放进推车,又补了两包。
巧克力、果冻、薯片、奶糖,还有那种五颜六色、一看就甜到齁人的糖果,全都往里面塞。
不多不少,整整一车,堆得快要溢出来,像一座微型糖果山。
齐柳刚从货架上拿下一罐蜂蜜,回头一瞥,差点惊掉下巴:“你这是在队里没钱吃饭了吗?回来搁我这儿申请粮食补贴啊?”
郝友其猛地一顿,耳根悄悄红了一瞬,低头摆弄购物袋边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标签上的字迹,声音低得几乎要融进背景音乐里:
“我……我训练的时候吃。”
齐柳狐疑地上下打量他一眼,眉头皱成一个“川”字:“训练的时候吃?”
她扫了一眼推车里的东西,语气陡然拔高,“你不是不爱吃甜的吗?训练的时候吃,咱们买点饼干?坚果?哦对了,你爸那天从果园里摘了草莓、车厘子还有香蕉,你多带点回去!”
“嗯!”郝友其点头如捣蒜,但眼神飘忽,手指不安地搓着裤缝,一副心虚到极点的模样。
齐柳盯着他,眼神像探照灯一样扫来扫去,哪哪儿都觉得不对劲:“你这么心虚干什么?”
郝友其下意识搓了搓自己的鼻子,像是想用这个小动作掩盖什么,嘴角扯出一点僵硬的笑:“我哪有?”
“你闯祸了?”齐柳挑眉,语气里带点戏谑,也藏了一丝担忧,“不然你今天这么好心陪你老妈我逛街?”
“没闯祸~”郝友其耸了耸肩,肩膀一抖一抖的,像只刚犯错就被抓包的小狗。“就是,就是·····”
齐柳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半句。“就是什么就是,说话呀!给自己毒舌毒死了?”
郝友其终于憋不住了,挠了挠耳朵,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成了自言自语:“就是……队里新给我配了个搭档。女孩,挺小的……前一阵儿,我说话什么的有点重。就,就好像给她吓得有心理阴影了。”
他顿了顿,补充一句,像是怕母亲不信:“我寻思买点零食,安慰安慰?”
齐柳恍然大悟,随即翻了个白眼,“都有心理阴影了,你还敢说自己只是说话有点重?你是不是甩人脸色,还骂人了?”
“没骂她!”郝友其猛地站直身子,肩膀绷紧,语气急促得像要证明什么,连呼吸都快了几分,“我咋知道她跟那个幼儿园小朋友一样的,还躲着偷偷哭?”
“哭了?!”齐柳彻底炸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眼神犀利得能穿透人心,“我和你爸从小怎么教你的?特别是你们队里的小孩,都是小小一只就离开父母。一个人来到这儿打球的,能照顾的要多照顾点!人女孩,还比你小,跟你搭档,还得被你骂?”
“我真没骂!”郝友其急得脸都红了,嗓音有些发颤,“我昨晚给她买饭道歉了。”
“你认真道歉了吗??”
齐柳追问,语气依旧凌厉,但眼神已悄然软了下来。
郝友其低下头,“道歉了,就是……好像没啥用。”
“什么没啥用?”齐柳重复一遍,这次不是责问,而是试探——语气低沉下来,眼神却亮得像探照灯,紧紧锁住儿子的脸。
郝友其终于抬起头,喉结动了动,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