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还活着。
那一刻,没有人说话。
只有雨水顺着屋顶裂缝滴落,在地上砸出细碎的声响,像时间一点点剥落最后的希望。
可就在这一刻,远处传来一声微弱却清晰的呼喊——不是来自人类,而是来自一只瘦骨嶙峋的流浪狗,它站在积水边缘,湿透的毛贴在身上,眼睛却亮得惊人,仿佛也在等待什么。
没人知道,下一秒会不会有人听见它的叫声,会不会有人循声而来。
但至少此刻,他们还在等。
柯瑞落地加州后,郝友其父母的组建的救援队早已整装!
“柯瑞是吗?你好我是其力救援队的负责人。你们有多少人?”
“6个!”
“好,我们半小时前联系到了克洛附近的一个中国驻扎的研究所团队。他们急需一支救援队,计划用皮划艇先行进入克洛重灾区搜救!”
“太好了!”
此刻的苗岑看着黑云密布的克洛边界和那几乎一望无际的汪洋,心沉入了谷底。
“教授,还要加价吗?”
“加。”
“教授,有一支新组建的救援队回应了我们。他们的负责人,想要跟您通电话!”
苗岑眼前一亮,“快,拿过来。”
“喂,您好。请问是委托发起人,苗岑先生吗?”
“是的,我是。你是?中国人?”
“对,我是柯瑞!”柯瑞坐在车上,摇摇晃晃。“你说能提供进入克洛重灾区搜救的线路,可以发给我们吗?里面有我的爱人,以及很大一批的总局乒乓球队封训的队员。”
“柯瑞?”苗岑微微侧目,看了一眼救援队的资料。“你好,我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就是总局乒乓球队封训队员苗念的家属,请问你们什么时候能够抵达?我研究所往前靠近兹里二十公里左右,有一定的积水。”
“苗念的家属?”柯瑞眼睛猛地一亮,像是在灰暗中突然看见光,手指下意识地收紧,指节泛白,仿佛攥住的不是手机,而是希望本身。“你是念念的哥哥?我是苏怡笙的朋友,也是秦毅的妻子。我们长话短说,这支救援队是郝友其的父母帮忙组建的,其中中国人有20名,当地向导有3名。我们手头物资大部分是饮水、食品还有卫生类。当地是否能采购相应的救援物资?”
她语速急促却不乱,目光如炬,直视前方,仿佛正透过电话线与对方交换信念。
“你放心,冲锋舟\/橡皮艇、救生衣、抛绳枪、漂浮救援担架、水下探测仪、破拆工具这些我们基地都能够提供。如果沿途能够采购一定量的燃油就更好,以便来回往返多趟。”
“好,我来想办法!”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坚定得像钉进地面的桩。
“卫星电话、对讲机、无人机、强光手电、太阳能充电板、地质雷达这些,我们研究所都可以提供!你们还有多久到?新一轮的暴雨就要来了!”
柯瑞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压低了些,却更沉稳:“我们预计车程还有54分钟,我现在联系兹里的朋友,如果可以你们能不能帮忙先运一部分的燃油?”
“可以,但我们人不多,只有5个。其余的在前一天,出发去了别的地方。”
“好,我们会尽快到达!”柯瑞几乎是脱口而出,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她挂断电话,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撑在膝盖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口气仿佛从肺腑深处挤出,带着疲惫,也带着释然。
她缓缓抬起头,眼神终于不再紧绷,嘴角微微向上弯起,像被风拂过的湖面,漾开一点微光。
“是苗念的哥哥……”她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眼眶却有些发热,“还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