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特意叮嘱的着装要求,更像是一种无声的警示和重申所有权的仪式——无论你刚刚去了哪里,想了什么,现在,立刻,回到你该在的位置,扮演好你的角色。
他不敢耽搁,挣扎着从地板上爬起来,打开灯,刺目的光线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他快步走向自己房间,如同士兵走向自己的装备库,精准地从衣柜里找出龚思筝指定的那套西装和领带。
镜子里的男人,脸色苍白,眼下有着浓重的阴影,眼神空洞,只有一种被迫凝聚起来的、近乎麻木的专注。
他一丝不苟地打上领带,整理好西装每一个细微的褶皱,将那块冰冷的手表在腕上戴正。
整个过程,高效、精准,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仿佛不是在装扮自己,而是在给一件即将出库的货物进行最后的包装。
半小时后,高槿之的身影准时出现在“黑天鹅”
会所bo7包厢门口。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努力调整出一个恰到好处的、谦逊而略显拘谨的表情,然后推门而入。
包厢内灯光暧昧,烟雾缭绕。
空气中混合着雪茄、高级香水和陈年酒液的气息。
龚思筝正坐在主位沙上,姿态优雅地端着一杯红酒,与旁边一位头花白、气质精明的老者低声交谈着。
陈总也在场,正和另外两个看起来像是东南亚裔的男子谈笑风生。
高槿之的出现,让包厢内的谈话短暂停顿了一下。
几道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审视的、估量的、略带好奇的。
龚思筝抬起头,目光在他身上扫过,像是验收一件物品般仔细,随即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朝他微微颔。
“来了?”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只是招呼一个迟到的朋友,“过来吧。
这位是李查斯先生,我们重要的艺术顾问之一。
李查斯,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我的特别助理,高槿之。
年轻人,很能干,也很‘懂事’。”
那句“懂事”
,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高槿之的神经上。
他上前一步,微微躬身,用练习了无数遍的、温顺而清晰的英语问候:“晚上好,李查斯先生。
很高兴见到您。”
查尔斯先生推了推金丝眼镜,用一双锐利的蓝眼睛上下打量着他,嘴角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哦?这就是你说的那件‘珍贵的瓷娃娃’?龚总,你的品味总是这么独特。”
他的国语带着浓重的香洲口音。
龚思筝轻笑,晃动着杯中的酒液:“当然,易碎,所以需要小心保管。
但也正因为易碎,才显得独特,不是吗?”
她的话像是调侃,又像是警告,清晰地传递着所有权和信息。
高槿之感到脸颊微微烫,但他维持着脸上的表情,垂手站立在一旁,扮演好一个沉默而赏心悦目的“背景板”
角色。
他的任务很简单——在需要的时候替龚思筝挡挡酒,在酒杯空时适时添酒,在龚思筝眼神示意时做出恰到好处的回应,最重要的是,闭上嘴,多用眼睛和耳朵。
谈话继续进行。
他们用的语言时而英语,时而掺杂着一些德语甚至偶尔蹦出的法语单词。
话题围绕着即将到来的“秋季巡展”
、“新一批收藏品的品鉴会”
、“海关检疫的特殊要求”
、“运输途中的湿度与温度控制”
、“某些特定产区年份的稀缺性”
以及“如何为尊贵的客户提供更私密、更安全的收藏体验”
。
每一个词语,在高槿之此刻的耳朵里,都被自动翻译、解码。
“巡展”
就是走私批次,“收藏品”
就是那些高价红酒,“检疫”
就是通关打点,“温湿度控制”
就是运输保密措施,“稀缺年份”
就是利润最高的货品,“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