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病刚好,早点回去休息吧。”
她拍了拍他的脸颊,动作亲昵却带着施舍的意味,“记住,养好精神,下周很重要。”
高槿之站在餐厅门口,看着她坐上等候的专车离去。
夜风吹来,他感到一阵寒意,下意识地拉了拉西装外套,手腕上的表盘反射着路灯的光芒,刺得他眼睛疼。
他没有立刻回家。
而是像游魂一样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豪华腕表的重量拉扯着他的手腕,也拉扯着他的神经。
他路过一家店的玻璃橱窗,停下脚步,看着映出的自己——西装笔挺,手腕上戴着价值不菲的名表,脸色却苍白如纸,眼神空洞,像一个被精心装扮后推上展台的祭品。
“幌子……”
脑海里那个毒蛇般的声音再次嘶鸣。
他猛地抬手,几乎想要把那块表狠狠砸向橱窗玻璃!
但手臂举到半空,却僵硬地停住了。
他不敢。
他甚至没有破坏这份“礼物”
的勇气。
极度的无力感和自我厌恶席卷了他。
最终,他放下手,踉跄着转身,逃回了那间冰冷的公寓。
接下来的几天,高槿之活得更加行尸走肉。
他不敢再有任何额外的行动,尤其是关于许兮若。
龚思筝的警告像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头顶。
他甚至不敢再尝试搜索“kp”
,生怕任何微小的网络波动都被监控。
他所有的精力都用来扮演“康复后”
的顺从傀儡,以及为那场所谓的“重要聚会”
做准备。
龚思筝甚至派人送来了两套新的西装和皮鞋,尺寸分毫不差,风格完全符合她的审美。
高槿之沉默地接受这一切。
聚会的前一晚,高槿之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
他梦到自己被推到一个聚光灯下,周围是无数模糊的、充满审视意味的面孔,他们说着他听不懂的语言,对着他指指点点。
他想逃,却现手腕上的表带变成了锁链,将他牢牢锁在原地。
龚思筝站在台下,对他微笑着,做了一个“嘘”
的手势。
他大汗淋漓地坐起来,心脏狂跳。
窗外天色依旧漆黑。
他再也无法入睡,枯坐到天明。
第二天傍晚,龚思筝的车准时停在高槿之楼下。
她今天打扮得格外隆重,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礼服裙,珠宝饰恰到好处,气场强大。
她看到高槿之穿着她送的新西装,手腕上戴着她送的表,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
“很好。”
她只评价了两个字,便让他上车。
车子驶向城郊一个私人艺术会所。
会所的位置颇为隐蔽,环境清幽,安保森严。
经过几道检查,车子才缓缓驶入一处充满现代设计感的庭院。
一下车,高槿之就感到一种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聚会的氛围。
这里异常安静,没有喧闹的音乐和寒暄,来往的人衣着考究,表情大多严肃而矜持,彼此间的交谈声音压得很低。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着金钱、权力和隐秘气息的味道。
龚思筝自然地挽住高槿之的手臂,力道不容挣脱。
她脸上挂着得体优雅的笑容,低声在他耳边说:“记住,少说话,多微笑。
跟着我,我让你喝你再喝。”
高槿之僵硬地点点头。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在冒冷汗。
他们走进主厅。
厅内灯光经过精心设计,柔和而富有层次,聚焦在几件大型装置艺术品上。
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谈,更像是一场低调的商业峰会,而非艺术沙龙。
龚思筝一出现,立刻有几个人迎了上来。
其中一个身材微胖、戴着金丝眼镜、笑容和蔼的中年男人率先开口:“g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