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南的嘴唇,像一片冰凉的毒花瓣,轻轻落在了姜小奴的额头上。
没有温度,只有一种属于顶级掠食者的,宣示所有权的冰冷触感。
那一瞬间,姜小奴感觉自己像一块被丢进福尔马林里的标本,从皮肤到灵魂,都被浸透、封存。
隔着一层令人作呕的古龙水味,她听到了丈夫那声撕心裂肺的、几近绝望的祈求。
“你给她施了魔法!
!”
那声音,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出的悲鸣。
不是质问,是恳求。
他在求这个世界,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姜小奴的身体纹丝不动,但她的心,在那一刻,被这声悲鸣彻底撕碎了。
碎得像被熊孩子摔在地上的玻璃弹珠,叮叮当当,滚得到处都是,再也拼不起来了。
她看着商大灰那张脸。
那张她看了十几年,熟悉到闭着眼都能画出来的脸。
此刻,那张脸上写满了她从未见过的东西——震惊、茫然、心碎,最后,是世界轰然倒塌后的……一片空白。
他就像一个辛辛苦苦考了驾照,高高兴兴开着五菱宏光上路的新手司机,结果一出门就撞上了变形金刚。
他不懂。
他的世界里,逻辑很简单。
一加一等于二,饿了就要吃饭,媳妇儿说爱他,就永远不会离开他。
他无法理解眼前这堪比“量子力学”
的复杂局面。
姜小奴的心,疼得像是被一万根容嬷嬷的针同时扎了进去。
疼得她想尖叫,想冲过去抱住他,想告诉他:“傻子,我骗他们的,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但她不能。
她就像一个最高明的外科医生,正站在手术台前,准备给自己最爱的人做一台史无前例的截肢手术。
麻药?没有。
止痛泵?不存在的。
她手里唯一的工具,是一把生了锈的,名为“背叛”
的锯子。
她必须亲手,一寸一寸地,锯断他最珍视的东西。
因为她知道,如果不截掉这条名为“天真”
的腿,他就会死。
他们所有人,都会死。
(以下为姜小奴内心独白)
——大灰,对不起。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恨死我了。
——你肯定在想,我姜小奴就是个嫌贫爱富的坏女人,之前说的那些什么“漏雨的家”
,什么“心甘情愿的累”
,全他妈是放屁,是为了抬高身价的pua话术。
——你肯定觉得,我就是那种朋友圈里晒着“愿得一人心”
,私信里却回着“哥哥的法拉利好帅”
的绿茶。
——没关系,你就这么想吧。
——你越恨我,越好。
姜小奴的目光,穿过军南那张俊美却虚伪的脸,死死地钉在商大灰的身上。
她的眼神,像一台最高精度的ct扫描仪,正在扫描着丈夫体内的某种东西。
那是哥哥还在时,曾经跟她提过的一嘴。
他说,商大灰不是凡人,他体内有【无穷之力】,就像一个顶级配置的电脑主机,显卡、cpu、内存条全是市面上买不到的绝版货。
但这台电脑,一直没装操作系统。
或者说,它的操作系统,需要一个激活码。
这个激活码,叫做【愤怒之火】。
而想要点燃这把火,需要两样东西做燃料:极致的愤怒,和极致的悲伤。
就像往可乐里丢曼妥思,必须得是那个劲儿,才能瞬间喷。
以前,商大灰的愤怒,就像过年时小孩放的呲花,看着热闹,滋啦作响,但烧完了,也就没了。
伤不到人。
那不是真正的火。
真正的火,是要能把整个世界都烧成灰烬的。
而今天,在这里,她,姜小奴,就要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