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子宫的大门,就这么在一种令人牙酸的“咔嚓”
声中,缓缓洞开。
那不是一扇门,那是一个深渊的嘴。
从门缝里泄露出来的气息,不再是之前那些地狱里单一的、纯粹的诱惑或恶意。
它更像一个包罗万象的自助餐厅,还是米其林十八星的那种。
里面有权力的味道,闻一下就仿佛坐拥天下,连脚下的尘土都变成了黄金;有财富的味道,吸一口就好像银行卡余额后面多了十八个零,呼吸都带着铜臭的芬芳;有绝世美色的味道,让人骨头酥,恨不得立刻化身泰迪;当然,也有最纯粹的,爱与被爱的味道,温暖得像是冬夜里的一碗热汤,能把你所有的孤独和疲惫都融化掉。
这股气息,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温柔地、不容置疑地,抚摸着你灵魂最深处的每一道褶皱,然后告诉你:
“进来吧,别在外面受苦了。”
“你想要的,这里全都有。”
“你失去的,这里能加倍还给你。”
礼铁祝的道心,刚刚被姜小奴用“侮辱”
二字给重新粘好,此刻在这股气息的冲刷下,又开始“嘎吱嘎吱”
作响,仿佛刚用5o2胶水粘好的瓷器,又被放进了微波炉里高火加热。
他甚至产生了一个荒谬的念头:要不……就进去吧?打打杀杀的多累啊,进去直接躺平,当个废物,好像也挺不错的。
商大灰的反应更直接,他的哈喇子已经顺着嘴角流了下来,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地盯着门缝里的黑暗,喉结上下滚动。
他闻到了。
他闻到了烤全羊的焦香,闻到了佛跳墙的醇厚,闻到了麻辣火锅的霸道,甚至闻到了他娘亲手包的、已经几十年没吃过的酸菜猪肉馅饺子的味道。
那股力量,正在直接对他的胃说话。
“轰——”
就在两人即将彻底失守的刹机,一股冰冷到极致的厌恶感,如同西伯利亚最深处的寒流,瞬间从他们身后扩散开来。
是姜小奴。
她往前站了一小步,不偏不倚,正好挡在两个男人身前。
那股能让神佛堕落的复合型香风,撞在她身上,就如同热浪撞上了绝对零度的冰墙,连一丝涟漪都激不起来,就那么无声无息地湮灭了。
她什么都没闻到。
不,或者说,她闻到了。
在她那被现实腌入味的鼻子里,那根本不是什么诱惑的香气。
那是一股混合了ktv包厢里宿醉呕吐物的酸腐味、地沟油反复煎炸后的油腻味、传销大会现场打了鸡血的口臭味,以及老赖家里那股子穷酸味的……究极缝合怪。
脏。
太脏了。
这股冰冷的厌恶,像一盆兜头浇下的冰水,瞬间让礼铁祝和商大灰打了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两人看着姜小奴那纤弱却坚定的背影,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他们这才意识到,刚才,仅仅是站在门口,他们就已经在鬼门关前蹦了个迪。
“准备一下吧。”
姜小奴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得像一潭结了冰的深水,“这应该就是第三魔窟的最后一关了。”
准备?
礼铁祝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
他摸了摸腰间的【克制之刃】。
这把曾经让他引以为傲的法宝,此刻在他手里,感觉就像一个笑话。
克制?克制个屁!
这把刀,在姜小奴那句“你只是在可怜你自己”
的嘴炮面前,连个烧火棍都不如。
他又看了看手里的【胜利之剑】,还有身上的【净化之衣】。
这些曾经陪着他南征北战、斩妖除魔的神兵利器,在经历了这一路“诛心”
的地狱后,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他现在觉得,自己最大的武器,不是这些。
而是迷失地狱里那三座静静伫立的石像——商燕燕、龚卫、井星。
是远处那些虽然还活着,却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