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走在通往未知地狱的路上,沉默得像三块被遗忘的墓碑。
礼铁祝走在最前面,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
他回头瞅了一眼自己仅剩的兵力。
左边,商大灰,一个行走的单核处理器,内存估计也就256兆,出厂预装了“protedfoodexe”
两个神级程序,除此之外的任何复杂指令,都会导致他cpu过热,然后蓝屏重启。
右边,姜小奴,一个行走的“现实主义”
bug修复补丁,眼神比哈尔滨冬天的冰雕还冷,专门负责用“猪肉炖粉条子”
的逻辑,去修复那些地狱boss们脑子里进的水。
再加上自己这个,从头到尾除了喊“大家小心”
和“卧槽”
之外,基本全靠队友带飞的半吊子队长。
我趣!
这哪是三英闯地狱啊?
这他妈是仨臭皮匠,去给阎王爷修皮鞋,还是自带干粮不包邮那种。
礼铁祝越想越绝望,感觉前途一片黑暗,比他去农村厕所还没安灯的那个夜晚都黑。
就在他心里疯狂吐槽的时候,前方那条灰败死寂的道路,走到了尽头。
没有门,没有通道。
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那是一片……海?
不,不是海。
那是一片望不到头的,缓缓涌动着的,散着粉紫色光晕的……雾气之海。
雾气很浓,像融化了的,又像流动的绸缎,每一次翻涌,都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是宇宙间最慵懒、最满足的心跳。
空气里,没有想象中的香水味,也没有任何具体的味道。
但就是有一种感觉,能直接绕过你的鼻子,钻进你的脑子里,精准地找到你那根负责快乐的神经,然后开始给它做全套的“马杀鸡”
。
那感觉在对你灵魂深处的每一个细胞说:
“别努力了。”
“躺平吧。”
“你想要的,这里全都有。”
“奋斗?那是傻子才干的事。
痛苦?那是跟自己过不去。”
“来吧,这里是终点,是归宿,是一切欲望的温柔乡。”
礼铁祝只吸了一口,就感觉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舒张开了,那股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疲惫感,瞬间被抚平了。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冲动,想就地躺下,什么队长,什么责任,什么生死,都他妈见鬼去吧。
回家,整两盅小烧,再来一盘花生米,老婆孩子热炕头,那不比在这儿玩命强?
这个念头一起,就像燎原的野火,瞬间烧遍了他的全身。
“不对!”
礼铁祝猛地一咬舌尖,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
他手一翻,那柄黝黑古朴的〖克制之刃〗已经握在了手中。
冰冷的触感顺着手心传来,让他那颗蠢蠢欲动的心,稍稍安分了一些。
他立刻回头,想提醒另外两人。
结果一回头,他就看见商大灰这个憨货,正站在原地,闭着眼睛,一脸的陶醉,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晶莹的口水。
他的鼻子正在像狗一样,拼命地抽动着。
“媳妇儿!
媳妇儿你闻!”
商大灰猛地睁开眼,双眼放光,一把抓住姜小奴的胳膊,激动得满脸通红,“是锅包肉!
刚出锅的!
那糖醋汁儿,酸甜口,绝了!”
他指着那片粉紫色的雾海,口水都快成河了。
“还有!
还有酸菜炖血肠!
那酸菜,是咱家自己腌的,那血肠,是刚灌的!
蒜泥都给你备好了!
卧槽,还有铁锅炖大鹅!
那大鹅炖得,骨头都酥了!”
礼铁祝:“……”
大哥,你这属警犬的吧?这都能闻出来?
你这欲望是不是有点太……具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