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腿断了。
手机也被摔坏了,他看着路上来往的行人,呼喊却没人理她。
她感觉无比的绝望和无助。
剧痛和冰冷的雨水一起袭来,意识都开始模糊。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完蛋的时候,她听见一个声嘶力竭的,带着哭腔的吼声。
“燕燕!”
是姜白龙。
原来他今天知道下雨,提前骑着小电驴去医院接她,一打听她因为下大雨提前下班走了,他就赶紧在他下班的路上狂追。
追到的时候现燕燕已经摔倒了,平时那身干净利落的花衬衫已经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狼狈不堪。
那头引以为傲的油头,也被雨水冲垮,软趴趴地耷拉在额前。
他冲过来,看到她腿上的血,眼睛瞬间就红了。
他什么都没说,小心翼翼地,一把将她背了起来。
他的背,不宽厚,甚至有些单薄,硌得她生疼。
可在那一刻,却比任何地方都让人安心。
他背着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冲进雨幕里,对着马路上的车流疯狂地吼。
“停车!
给老子停车!”
“去医院!
快他妈给老子去医院!”
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声音都喊劈了。
终于,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
到了医院,他更是忙前忙后,挂号,缴费,找医生。
他兜里钱不够,就当着她的面,挨个给他那些“狐朋狗友”
打电话借钱,把平时最在乎的面子,扔在地上踩得稀碎。
他拿着缴费单跑上跑下,好几次差点滑倒,那样子,滑稽又心酸。
商燕燕躺在病床上,看着他湿漉漉的背影,心里某个地方,忽然就软了。
她第一次现,这个男人,在褪去所有“排面”
和“牛逼”
的外壳后,剩下的,是那么真实,那么滚烫的在乎。
后来,在商大灰的撮合和姜白龙死缠烂打的攻势下,他们还是走到了一起。
日子,是从寄人篱下开始的。
他们挤在商大灰那个狗窝一样的出租屋里,吵过,闹过,也哭过。
商燕燕在医院上班,姜白龙还是没有正经工作,整天跟着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搞点小额贷之类的擦边生意,赚的钱还不够他请客喝酒的。
商燕燕不止一次地骂他:“姜白龙,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你看看人家谁谁谁,都买车买房了,你呢?”
姜白龙就梗着脖子犟嘴:“那能一样吗?他们有爹,我爹找了后妈,不管我!”
气得商燕燕拿起枕头就往他身上砸。
可每次吵完,第二天早上,她上班前,床头总会有一杯晾好的温水,和一份楼下买的,还冒着热气的早餐。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嘴比石头还硬,心却比豆腐还软。
他会记得她随口提过的一句想吃哪家的烤冷面,然后跑遍半个城给她买回来。
他会在她来例假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笨手笨脚地给她熬红糖水,熬得满厨房都是一股糊味儿。
他会在她受了委屈回家哭的时候,笨拙地抱着她,翻来覆去就那么一句话:“没事儿,媳妇儿,有哥在呢。
谁欺负你,哥削他去!”
他一点一点地,用这些笨拙的,甚至有些土气的温柔,把商燕燕那颗被现实磨得坚硬的心,给捂热了,捂软了。
她慢慢接受了他所有的不完美。
接受了他爱吹牛逼,接受了他死要面子,也接受了他那份永远不了大财的“江湖义气”
。
她本以为,日子就会这么吵吵闹闹,磕磕绊绊地过下去。
苦是苦了点,但有盼头。
可没想到,没等来苦尽甘来,先等来了生离死别。
他们结婚好几年,一直没有孩子。
商燕燕嘴上不说,心里其实很着急。
她偷偷去医院查过,是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