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疯了。
姜白龙没理他,他像一只寻宝的猎犬,在这巨大的酒窖里四处翻找。
这里的一切,都是为了“品尝”
和“享受”
而存在的,光滑的地板,巨大的酒桶,连个能用的工具都没有。
最后,姜白龙的目光,锁定在了一块从洞顶掉落下来、满是棱角的巨大岩石上。
他冲了过去,也不管什么龙王风度了,直接用他那双养尊处优的手,开始疯狂地刨着岩石下面的土地。
指甲翻飞,血肉模糊。
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硬生生地用双手,在坚硬的地面上,挖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坑。
“老姜,你这是干啥?刨你家祖坟呢?”
龚赞都看傻了。
“你懂个屁!”
姜白龙喘着粗气,眼睛里却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俺在酿造,酿造一滴真正属于咱们自己的‘水’!”
他小心翼翼地将石坑里的碎石清理干净,然后,像个虔诚的信徒,蹲在旁边,等待着。
他在等露水。
这是最原始、最古老、最笨拙的取水方法。
龚赞看着他那副魔怔的样子,愣了半天,最后叹了口气。
他也想起了井星的话,想起了沈狐那清冷而倔强的脸。
“守护……”
他喃喃自语。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龚赞还是盘腿坐了下来,面对着姜白龙和那个小小的石坑,闭上了眼睛。
他将自己对沈狐的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占有欲”
,强行转化为一种“守护”
的力量。
他想象着自己是一堵无形的墙,为姜白龙这脆弱的希望,隔绝开这个酒窖里所有污秽的“厌足”
之力,创造一个“干净”
的空间。
一个在用最笨的方法“创造”
,一个在用最玄学的方式“守护”
。
这两个平时一个好色、一个好酒,看起来最不靠谱的男人,在这一刻,却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执着与虔诚。
然而,渴道的“厌足”
之力,远比他们想象的要狡猾和残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姜白龙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脱水让他头晕目眩,视线开始模糊。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一滴晶莹的、冰凉的液体,终于从湿润的洞顶凝结,然后,“滴答”
一声,精准地落入了他挖的那个石坑里。
那一瞬间,姜白龙的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出来。
成功了!
他看到了希望!
他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凑过去,伸出舌头,就要去舔那滴仿佛凝聚了全世界美好的露水。
可是,就在他的舌尖即将触碰到露水的前一秒。
那滴露水,就像是被无形的火焰灼烧了一般,瞬间“滋”
的一声,蒸了。
连一丝水汽都没留下。
姜白龙,僵住了。
他脸上的狂喜,还未完全绽放,就碎成了漫天的绝望。
“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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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信!
他又等。
等来了第二滴。
这一次,他动作更快,直接用手指去接。
可那露水一碰到他的指尖,就瞬间变成了一股带着浓烈腥臭的、黏糊糊的黑色液体,仿佛是下水道里最污秽的淤泥。
希望,再一次被砸得粉碎。
姜白龙陷入了无尽的尝试与失败的循环。
他挖了更多的坑,用了各种各样的方法。
但结果,都是一样。
那些露水,要么瞬间蒸,要么入口即变得腥臭无比。
渴道的规则,如影随形,就像一个最恶毒的看守,嘲笑着他所有徒劳的努力。
它在告诉他:在这里,一切对“解渴”
的渴望,都是原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