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铮……”
琴音,一声接着一声,微弱,却执着。
它无法压过那些诅咒,但它却像是在无数条混乱的电波频道里,强行开辟出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干净的频率。
“都听他的!”
礼铁祝立刻反应过来,“把耳朵当收音机使!
别去听那些骂人的频道,都给老子调到闻艺这个台!
使劲儿听!”
众人立刻照做。
他们努力地从无数恶毒的噪音中,去捕捉那丝微弱的琴音。
这个过程,就像是在垃圾场里找一根绣花针,艰难无比。
但渐渐地,当他们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段旋律上时,那些恶毒的诅咒,仿佛真的就变成了没有意义的背景杂音,虽然依旧在响,却再也无法撼动他们的心神。
第二个难关,又被他们用这种奇特的方式扛了过去。
可紧接着,【鼻窒之腐】来了。
一股浓烈到无法形容的、代表着死亡和终结的腐朽气味,瞬间笼罩了整个大殿。
这味道,仿佛是把停尸房、垃圾堆和臭水沟混合在一起,酵了八百年,浓缩成了精华。
它不仅仅是臭,更是一种能唤醒你对死亡最深层恐惧的气息。
“呕……”
好几个人当场就吐了。
“用生命的气息去对抗!”
黄北北捂着鼻子,艰难地喊道。
她的小脸憋得通红,漂亮的眼睛里全是泪水,“想……想象泥土的味道,青草的味道,雨后露水的味道!”
说着,她自己却先一步崩溃了。
因为她现,在死亡的腐臭面前,那些美好的、清新的味道,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就在众人快要被这股味道熏得窒息昏厥时,礼铁祝突然用力吸了吸鼻子。
“不对!”
他大喊,“想那些玩意儿没用!
太干净了!
压不住!”
“那……那想啥?”
黄北北哭着问。
礼铁祝的脑海中,猛然浮现出蜜二爷的身影。
那个老头,在消散前,用自己的神魂,点燃了那口“人间烟火”
。
那是什么味道?
是劣质烟草的辛辣味,是汗水浸透了老头衫的酸味,是厨房里油烟混合着饭菜的香味,是街边小摊烤地瓜的焦糊味,是逢年过节燃放的鞭炮留下的硫磺味……
那味道,一点也不好闻。
甚至可以说,很“脏”
,很驳杂。
但那,是活着的味道。
是充满生机与活力的,最真实的人间味道!
“都别想那些花花草草了!”
礼铁祝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一丝怀念,“都给我想!
想二爷那杆烟袋锅的味道!”
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黄北北第一个反应过来,她紧紧抱住怀里那只黄铜烟袋锅,将脸深深地埋了进去,用力地、贪婪地呼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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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袋锅上,早没了温度,也没了味道。
但在她的记忆深处,那股熟悉的、让她又爱又嫌弃的、独属于蜜二爷的“老头味”
,却无比清晰地浮现了出来。
商大灰想起了二爷分给他的半个烧鸡。
姜白龙想起了二爷跟他拼酒时,那股呛人的二锅头味儿。
沈狐想起了二爷坐在门口,抽着烟,看着夕阳的那个背影……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浸在了对蜜二爷的回忆之中。
他们用那股最市井、最凡俗、最“脏”
的人间烟火气,去对抗那股纯粹的、代表着终结的死亡腐臭。
以脏攻净。
以俗抗雅。
神奇的是,那股令人窒息的腐臭,竟然真的在这股驳杂的“人间烟火”
气息中,被冲淡了,被中和了。
众人虽然依旧泪流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