贷”的安稳小床的形状。
“想点不开心的事儿!”井星几乎是嘶吼出来的,“都给我想!往死里想!把你们这辈子最倒霉,最憋屈,最窝火的事儿都给老子翻出来!”
“想想你们的房贷!想想你们的信用卡账单!想想你们老板那张司马脸!”
“想想你们家孩子在墙上乱画,你刚骂完他,他就管你叫叔叔!”
“想想你对象跟你说‘你是个好人’,然后转头就上了别人的宝马车!”
“想想你半夜饿得睡不着,点开外卖软件,发现配送费比饭还贵!”
井星这一通输出,堪称“人间真实”的终极合集。
那股子扑面而来的,充满了市井气息的丧,瞬间就把金阳营造出来的那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欲望氛围,给冲得七零八落。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仿佛找到了对抗这操蛋世界的终极法门。
他们开始,集体自黑。
“俺就想吃……”商大灰看着一根正在变成“满汉全席”的牛角尖,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恶狠狠地念叨,“可吃了就胖!胖了就三高!三高就得吃药!吃了药影响胃口!吃了就胖,胖了媳,媳妇不让上炕!不让上炕俺活着还有啥劲儿!”
他越说越气,越说越委屈。
那根“满汉全席”牛角尖上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黯淡了下去。最后“啪”的一声,变回了一根平平无奇的金色牛角。
它那股子致命的吸引力,消失了。
商大灰面前的压力,骤然一空。
“哎?好使嘿!”商大灰眼睛一亮。
“这酒好……”姜白龙看着面前那坛“猴儿酒”,也是一脸的纠结和痛苦,“可喝多了断片儿啊!上次醒来,裤衩子都不知道哪去了!兜里就剩一张纸条,写着‘大哥,你人不错,就是酒品太差,以后别联系了’!我他妈都不知道是谁写的!”
他越想越后怕,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裸奔街头的未来。
那坛“猴儿酒”的光芒,也“滋啦”一声,灭了。
“赢钱?”方蓝看着那颗“逢赌必赢”的骰子,脸上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赢了钱又怎么样?赢了钱就想赢更多!赢了别墅想会所!最后还不是被人家仙人跳,连裤衩子都输没了!我算是看透了,赌博这玩意儿,赢是过程,输才是结果!”
骰子,也灭了。
一时间,战场上的画风,变得无比清奇。
没有了金戈铁马的碰撞,也没有了英雄豪迈的战吼。
取而代之的,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比惨大会”。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当年没听我妈的话,非要学什么设计,现在天天被甲方折磨,改了八百遍稿,最后还是用了第一稿!”
“我就是个舔狗,我给她买了三年的早餐,她管我叫‘哥’,管她男朋友叫‘老公’,管她男朋友的兄弟叫‘亲爱的’!”
“别说了,我为了追个星,花了半年的工资,结果房子塌了,我偶像因为逃税进去了!”
“你们这算啥?我为了买个学区房,六个钱包都掏空了,结果现在学校改划片了!”
一句句充满了血泪的控诉,一声声饱含着辛酸的自嘲,汇成了一股强大的,名为“人间清醒”的泥石流。
这股泥石流,充满了房贷的压力,KpI的焦虑,情感的背叛,和对生活无情的嘲弄。
它不高贵,甚至很俗。
但它,真实。
它就像一把把沾着泥土的,生了锈的工兵铲,精准地,把那些由欲望催生出来的,华丽而虚幻的牛角尖,一根一根,全都给铲平了。
金阳,站在那巨大的黄金十字架前,彻底沉默了。
他看着这群用“比惨”来对抗他神功的蝼蚁,那张永远冰冷的面甲下,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茫然。
他无法理解。
他创造的,是引诱灵魂堕落的艺术。
而眼前这群人,在干什么?
他们在比谁更“社畜”,在比谁更“韭菜”,在比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