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那时候,家里穷得叮当响。没有爸爸,妈妈常年在外打工,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面。家里就剩他们兄妹俩,大的管小的,小的跟着大的。
姜小奴的童年,是灰色的,唯独跟“吃”有关的记忆,是彩色的。
而那份彩色,几乎都是她哥用他那点可怜的零花钱,偷偷给她描上去的。
她记得最清楚的,是一块大白兔奶糖。
那天,姜白龙不知道从哪儿发了笔“横财”——帮邻居王大爷扛了半天煤气罐,挣了五毛钱。
在那个年代,五毛钱,对于两个半饥不饱的孩子来说,简直是一笔巨款。
姜白龙攥着那张皱巴巴的五毛钱,带着她,像两个要去执行秘密任务的特工,鬼鬼祟祟地溜进了小卖部。
他踮着脚,在柜台前比划了半天,最后,用一种视死如归的悲壮表情,买了一块大白兔奶糖。
就一块。
出了小卖部,他献宝似的,小心翼翼地剥开那层薄薄的糖纸,把那颗白白胖胖的糖,塞进了姜小奴的嘴里。
浓郁的奶香味瞬间在舌尖炸开,甜得姜小奴眯起了眼睛。
她含着糖,口齿不清地问:“哥,你咋不吃?”
姜白龙靠在墙上,双手插兜,摆出一副酷酷的表情,眉头却微微皱着,一脸嫌弃。
“哥不爱吃这玩意儿,齁得慌,一股子奶腥味儿。”他撇着嘴说,“你吃吧,看你那馋样。”
姜小奴信了。
可她一转头,就从旁边小卖部那蒙着一层灰的玻璃上,清清楚楚地看见,她那个说“不爱吃”的哥哥,正偷偷地,用力地,咽了一口口水。
那一下吞咽的动作,比嘴里那块糖,还要甜。
还有一次,她被邻居家那个比她高一头的胖小子给欺负了,新买的发卡被抢走,还被推倒在泥地里。
她哭着跑回家,姜白龙正在屋里写作业。
他一听,二话不说,扔下笔,“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那时候的姜白龙,瘦得跟个猴儿似的,个头还没人家胖小子高。
可他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嗷嗷叫着就冲了出去,像一头被惹怒了的小豹子。
姜小奴跟在后面,吓得不敢看。
她只听见外面传来扭打的声音,胖小子的哭声,还有她哥那不服输的叫骂声。
等她再见到姜白龙的时候,他脸上挂了彩,嘴角破了,鼻血流得满脸都是,一只眼睛被打得又青又肿,像个熟透了的茄子。
他手里,紧紧攥着那个被抢走的发卡。
他把发卡递给姜小奴,咧开嘴想笑,结果牵动了嘴角的伤口,疼得“嘶”了一声。
“没事儿。”他用那只没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