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这身体已经不属于自个儿了。
他还活着吗?
他问自个儿。
他不知道。
因为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去证明自个儿的存在了。
他看不见光,所以他不知道自个儿在哪儿。
他听不见声,所以他不知道身边有没有人。
他闻不见味儿,尝不到咸淡,摸不到实体。
他跟这个世界彻底地隔绝了。
那是完全地隔绝了。
他成了一个孤岛。
不,他连孤岛都算不上。
他成了一个念头。
那念头连自个儿是方是圆都不知道。
他感觉自个儿的身子,正在往下沉。
不停地往下沉。
它还在往下沉。
它沉向一个黑洞里。
那黑洞没有光,没有声音。
没有时间,没有空间。
什么都没有。
它是绝对的,虚无的。
完了。
这回是真的,透透的完了。
他脑子里头闪过最后一个念头。
那念头还算清晰。
然后,第六个蛇头动了。
那个灰色的蛇头。
它像是混沌初开时候那团雾气一样。
它的目标不是五感。
而是比五感更深,更要命的东西。
是“心感”。
那是你走在黑地里,总觉得后脖颈子发凉的那种直觉。
好像有人跟着你。
那是你打牌的时候,总觉得下一张就该你和了的那种自信。
那是莫名的。
那是你想起你老家那条大黄狗的时候,心里头那股子牵挂。
那牵挂说不清道不明。
这个,也叫第六感。
当那个灰色的蛇头,缓缓眨眼的时候。
礼铁祝突然感觉。
他好像忘了点儿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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