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动手,务必让朱允炆‘看见’黑影,引李萱入瓮,玉佩碎片若得手,速送坤宁宫。”
“马皇后!”常氏气得发抖,“她竟连孩子都不放过!”
李萱将信递给侍卫:“送呈陛下,另外,把这刺客关进天牢,严加审问,看看还有谁参与。”她顿了顿,补充道,“尤其是……淮西勋贵那边的动静。”
处理完刺客,李萱抱着惊魂未定的朱允炆回到暖阁,炭火依旧旺,却驱不散空气里的寒意。朱允炆趴在她怀里,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襟,像只受惊的小兽。
“允炆不怕了,”她轻轻拍着孩子的背,指腹擦过他耳后的朱砂痣,“刺客被抓住了,以后再也没人敢来吓你了。”
朱允炆抬起头,泪眼婆娑:“李姨,我娘是不是坏人?”他的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困惑,“她总让我做不想做的事,还说……说做了才能让父皇喜欢我。”
李萱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这孩子什么都懂,只是不敢说。她想起第72次轮回,朱允炆也是这样,在她面前哭着问“娘为什么不喜欢我”,那时她还以为是孩子任性,现在才明白,他承受的远比她看到的多。
“你娘只是……方法错了。”她斟酌着词句,不想在孩子心里种下仇恨的种子,“等她想明白了,会对你好的。”
朱允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脸埋进她怀里:“我想睡在李姨宫里,我怕。”
李萱刚要答应,门外就传来朱元璋的脚步声,他带着一身风雪闯进来,目光扫过屋内,最后落在李萱身上,看到她怀里的朱允炆,眉头瞬间蹙起:“怎么回事?”
李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将那封信和玉佩碎片递给朱元璋。他看完信,脸色铁青,将信纸捏成一团:“马皇后真是越来越胆大了!”他看向朱允炆,语气放软了些,“允炆别怕,跟父皇回去,父皇守着你。”
朱允炆却往李萱怀里缩了缩:“我想跟李姨。”
朱元璋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伸手刮了下李萱的鼻子:“看来朕的萱儿比朕招人疼。”他转向李萱,“那你们就先回承乾宫,朕处理完这里的事就过去。”
回到承乾宫,李萱把朱允炆哄睡着,看着孩子脸上未干的泪痕,心里五味杂陈。她走到妆匣前,打开暗格,将两块玉佩碎片放在一起,果然严丝合缝。原来完整的双鱼玉佩,竟一直被马皇后和吕氏分藏着。
“小主,陛下让人送了碗姜汤来,说是……让您和小殿下暖暖身子。”春桃端着姜汤进来,脸色有些古怪,“李德全偷偷说,陛下刚才在东宫发了好大的火,把马皇后送来的绿萼梅全砸了,还说……要亲自去坤宁宫问问罪。”
李萱接过姜汤,指尖在碗沿摩挲。砸了绿萼梅?那可是马皇后的命根子,第72次轮回朱元璋碰了下花枝,马皇后都闹了三天,今日竟舍得砸了?她想起第61次轮回,他为了护她,亲手烧了淮西勋贵送的百鸟朝凤图,那时她就该明白,他对她的在意,远比她以为的多。
“陛下没去吧?”她舀了勺姜汤,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
“被徐达拦住了,说是夜深了,怕惊扰了娘娘休息。”春桃撇撇嘴,“依奴婢看,是徐达怕陛下真动了马皇后,伤了淮西勋贵的脸面。”
李萱冷笑一声。淮西勋贵就是马皇后的底气,没了他们,马皇后不过是只没爪牙的老虎。她想起第59次轮回,马皇后的兄长贪赃枉法被查,淮西勋贵联名上奏求情,朱元璋硬是顶着压力斩了人,马皇后在坤宁宫哭了三天,他却只在她面前说了句“国法大于私情”。
“让李德全盯着点,别让陛下真冲动。”她将姜汤喝完,碗底沉着颗红枣,是她第73次轮回说喜欢吃的,“马皇后现在动不得,至少……三月初三之前不能动。”
夜渐渐深了,雪还在下,簌簌地落在窗棂上,像无数只手在轻叩。李萱坐在床边,看着朱允炆熟睡的脸,突然觉得很累。这78次轮回,她像个陀螺,被后宫的争斗、时空管理局的追杀抽打着不停旋转,偶尔停下来,才发现满身的伤痕早已结痂,却一碰就疼。
“萱儿。”朱元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