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丝线里缠着几根极细的头发,是灰白色的,是马皇后的发质。
“许是前几日去给娘娘请安时掉的。”她将帕子叠好,语气平静,“倒是娘娘,英儿说昨夜看见您宫里的人往井里扔东西,是丢了什么贵重物吗?”
马皇后的脸色瞬间变了,手里的佛珠串“啪”地掉在地上:“英儿年幼,胡说什么!本宫宫里的人岂会做这等事!”
“皇后娘娘息怒,”常氏连忙打圆场,将朱雄英往怀里拉了拉,“小孩子家记性差,许是把前几日的事记混了。”
马皇后却不依不饶,佛珠串在掌心转得飞快:“本宫看不是记混了,是有人故意教他说这些,想挑拨本宫和东宫的关系!”她的目光像刀子似的刮过李萱,“萱妹妹刚入宫时还规规矩矩,怎么如今学起这些阴私手段了?”
李萱的指甲掐进掌心。这是马皇后的老把戏,先拿物证发难,再扣上“挑拨离间”的罪名,最后让朱元璋来定夺。第53次轮回,她就是这样被栽赃“诅咒皇嗣”,朱元璋虽没重罚,却也冷落了她半个月,那段时间郭惠妃趁机得宠,差点爬上她的位分。
“娘娘这话臣妾不敢当。”李萱将朱雄英护在身后,“英儿只是实话实说,若娘娘觉得不妥,大可去井边查查,看看昨夜到底是谁在那里。”她故意提高声音,“听说锦衣卫的狗鼻子灵得很,就算是埋在土里的东西,也能嗅出来。”
马皇后的脸色更难看了,猛地拍了下桌子:“放肆!你敢让锦衣卫查本宫的坤宁宫?!”
“娘娘若没做亏心事,又何必怕查?”李萱迎上她的目光,毫不退让,“还是说,井里真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就在这时,朱元璋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都在吵什么?”
众人连忙行礼,马皇后抢先哭诉:“陛下!您可要为臣妾做主!李萱让她的人教英儿胡说八道,还说要让锦衣卫查臣妾的坤宁宫,这是没把臣妾放在眼里啊!”
朱元璋没看马皇后,径直走到李萱身边,先摸了摸朱雄英的头,又看向李萱:“怎么回事?”
李萱刚要开口,马皇后又抢着说:“陛下您看,这是在井边捡到的帕子,是李萱的!她定是深夜去了坤宁宫,想做什么不轨之事!”
朱元璋拿起帕子,指尖在缺角处捻了捻,突然冷笑一声:“皇后的头发,怎么会缠在萱儿的帕子上?”他将帕子扔在马皇后面前,“还是说,是你故意把帕子丢在井边,想栽赃萱儿?”
马皇后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李萱看着朱元璋眼底的清明,心里一暖。第76次轮回的他,终于能一眼看穿马皇后的伎俩了。
“陛下,”李萱轻声道,“臣妾怀疑坤宁宫的井里有密道,昨夜有人往里面扔了时空管理局的黑袍,说不定……与三月初三的祭祀有关。”
朱元璋的眼神沉了沉,对李德全道:“传锦衣卫,去坤宁宫井边查!掘地三尺也要查清楚!”
马皇后尖叫起来:“陛下不可!那井是本宫母亲的陪嫁地,动不得!动了会坏了朱家的风水!”
“朱家的风水,还轮不到你一个妇道人家指手画脚!”朱元璋的声音冷得像冰,“若真藏了见不得人的东西,就算是你母亲的坟,朕也照掘不误!”
马皇后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李萱知道,这一次,马皇后怕是躲不过去了。
锦衣卫在井边果然挖出了密道,里面藏着十几个黑袍人,还有祭祀用的法器。人赃并获,马皇后百口莫辩,被朱元璋下令禁足坤宁宫,没有旨意永不得出。
处理完马皇后,朱元璋牵着李萱的手回承乾宫。一路无话,直到进了殿门,他才突然抱住她,力道大得像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以后不许再这么冒险,听见没有?”
李萱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墨香,突然笑了:“陛下不是说,有您在吗?”
朱元璋的喉结动了动,声音带着后怕:“朕怕……怕哪次护不住你。”
李萱的心轻轻一颤。这是他第76次说这句话,可这次,她信了。
窗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