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萱指尖划过掌心的月牙形疤痕时,那道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这是第75次轮回的第七天,疤痕是第61次轮回留下的——当时她为了抢回被郭惠妃藏起来的双鱼玉佩碎片,攥着生锈的铁柜角不放,掌心被划得深可见骨,血珠滴在碎片上,竟让那玉面泛起了红光。朱元璋赶来时,她正咬着牙往伤口上撒金疮药,他一把夺过药瓶,用自己的手帕按住她的手,龙袍上的盘扣硌得她手背生疼,却比药粉暖得多。
“轮回记忆:第61次,他坐在床边替她包扎,粗粝的指腹蹭过伤口周围的嫩肉,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琉璃。“以后别这么傻,”他的声音哑得厉害,“想要什么,告诉朕,朕给你抢。”她当时笑出了泪,后来才知道,他为了那半块碎片,抄了郭宁妃兄长的家,与淮西勋贵彻底撕破了脸”
“小主,陛下让人把那本账册送来了。”春桃抱着个紫檀木盒进来,脚步轻得像猫,“李德全说,陛下已经查了账册上记的那个御医,人十年前就死了,说是……说是病死的,可他的坟头去年还让人添过土。”
李萱打开木盒时,指尖在账册封皮上顿了顿。这账册的纸页边缘发脆,显然有些年头了,可最末几页的墨迹却很新,像是有人ret补写上去的。第57次轮回她在马皇后的书房见过类似的手法,用陈年宣纸和老墨仿旧,不仔细看根本辨不出真假。
“把账册拿给常氏看看。”她合上木盒,铜镜里映出她眼底的疑虑,“让她认认,这是不是马皇后的真笔迹。”
春桃刚出门,就撞进了朱允炆怀里。孩子手里的风筝线缠成了团,看见李萱立刻举着线轴笑:“李姨,你看我扎的风筝,像不像父皇画的龙?”
李萱蹲下身帮他解线,指尖触到他手腕上的红绳——是用朱砂染过的,第70次轮回吕氏给朱允炆戴过同样的绳,说是“能避灾”,结果那年朱雄英出痘,宫里死了七个孩子,偏朱允炆一点事没有。
“允炆的红绳真好看,”李萱的指甲轻轻刮过绳结,“是谁给你编的?”
朱允炆的小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小手把绳往袖子里藏:“是……是奶娘编的,她说……说戴着能长高。”
李萱的心轻轻一沉。这孩子在撒谎。那绳结的编法,是时空管理局特有的“锁魂结”,她在母亲留下的手札里见过,说是能锁住孩童的命格,用来献祭最灵验。
“是吗?”她替他理了理歪掉的发髻,指腹擦过他耳后的皮肤,那里有颗极淡的痣——和吕氏一模一样,“那等会儿让你奶娘也给我编一个好不好?我也想长高。”
朱允炆的头垂得更低了,小手攥着风筝线,指节泛白:“奶娘……奶娘病了,在屋里躺着呢。”
“哦?那可真不巧。”李萱站起身时,故意把裙摆往旁边扫了扫,带起的风拂过桌角的茶盏,茶水溅在朱允炆的手背上,他却像没知觉似的,连躲都没躲。
不对劲。这孩子的反应太反常了。
“小主,常氏来了。”春桃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点急,“她说……她说账册有问题。”
李萱转身时,朱允炆突然抓住她的衣角,小脸上满是恳求:“李姨,别去东宫,母妃说……说那里有坏人。”
李萱的心猛地一跳。吕氏竟在东宫?她不是被禁足了吗?
“允炆听话,”她掰开孩子的手,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拍了拍,这是她和他约定的暗号——有危险就拍三下手,“姨去去就回,给你带桂花糕。”
东宫的偏殿里,常氏正对着账册掉眼泪,朱雄英趴在她膝头,小手揪着账册的边角:“母妃,这上面的字不好看,没有李姨写的漂亮。”
“英儿乖,到外面玩去。”常氏摸了摸儿子的头,等孩子跑出去,才抓住李萱的手,声音抖得厉害,“妹妹你看,这前半本确实是马皇后的笔迹,可这最后几页……”她指着记着“软筋散”的那页,“这墨水是今年新出的松烟墨,马皇后只用徽墨,从来不用松烟的!”
李萱的指尖划过那页纸,果然在纸缝里摸到了细微的颗粒——是松烟墨特有的杂质。有人在账册上动了手脚,故意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