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住!朕来了!”
绳索猛地一紧,两人竟被往上拽了好几尺。李萱抬头,看见朱元璋正趴在井口,亲自拽着绳索,他的龙袍沾了不少泥土,头发也乱了,眼里的焦急像要溢出来。
“陛下!”李萱的鼻子突然一酸,刚才强撑的勇气瞬间垮了大半,伤口的疼和心里的委屈混在一起,眼泪差点掉下来。
张女官见势不妙,突然将短刀狠狠插进绳索,绳索“嘣”地断了一股!李萱和春桃顿时往下坠了半尺,李萱下意识将春桃往自己怀里拽,后背重重撞在井壁上,疼得她眼前发黑。
“找死!”朱元璋的怒吼声里,井口突然落下支支利箭,张女官惨叫着被射中肩膀,短刀“哐当”掉在水里。紧接着,几桶滚油被倒了下来,蝎子发出一阵滋滋的响声,很快没了动静。
“抓住绳索!”常茂的声音在上面喊,新的绳索被扔了下来,“小的们拉你们上来!”
李萱刚抓住新绳索,那“尸身”突然死死抱住她的腿,腥臭的口水滴在她的脚踝上。她咬着牙抽出最后力气,将掌心的双鱼玉佩碎片狠狠按在“尸身”的额头——碎片接触到尸身的瞬间,竟发出刺眼的蓝光,“尸身”像被点燃般剧烈燃烧起来,很快化为灰烬,只留下那枚完整的玉佩,落在水面上泛着光。
“别管玉佩了!”朱元璋的声音带着哭腔,“快上来!”
李萱最后看了眼那枚玉佩,终究还是跟着春桃被拉了上去。刚爬出井口,她就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李萱发现自己躺在承乾宫的床上,朱元璋正坐在床边,用棉签蘸着药水替她擦手背的伤口,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瓷器。
“醒了?”朱元璋的声音沙哑得厉害,眼底布满血丝,“感觉怎么样?太医说那蝎毒虽烈,但你及时用了硫磺,没伤及内脏。”
李萱动了动手指,发现那枚从井里带出来的完整玉佩正被她攥在手里,玉面的温度暖得像他的掌心。“陛下……”她的嗓子干得发疼,“张女官抓到了吗?”
“抓到了,”朱元璋替她掖了掖被角,眼神冷得像冰,“已经审出了,她是时空管理局安插的死士,马皇后的尸身也是她偷偷换的,真正的尸身……早就被烧成灰了。”
李萱的心轻轻一颤。原来那傀儡只是幌子,他们真正的目的,是用假尸身引她来,再用蝎毒和火攻灭口。若不是朱元璋来得及时……
“别想了,”朱元璋握住她没受伤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都过去了。那枚玉佩,朕让李德全收好了,等你好了再看。”
他顿了顿,突然低下头,声音轻得像叹息:“是朕不好,没护好你。”
李萱看着他眼底的自责,突然想起第33次轮回他那句“各打五十大板”,想起第48次轮回他在井边冷漠的背影,再看看眼前这个为她亲自上药、彻夜不眠的男人,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胀胀的。
“不怪陛下,”她反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蹭过他虎口的薄茧,“是臣妾自己要去的,而且……臣妾知道陛下会来。”
朱元璋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紧紧回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以后不许再这样冒险,”他的声音带着后怕,“要去,等朕一起。”
李萱笑着点头,伤口的疼似乎都减轻了不少。第56次轮回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暖得不像话。
她知道,时空管理局的阴谋还没彻底粉碎,三月初三的决战也还在等着。但她不怕了。
因为她知道,这次,他真的会陪在她身边。
承乾宫的海棠花不知何时开了满树,暗香浮动,像在为这个迟来的承诺祝福。李萱靠在朱元璋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突然觉得,所有的轮回,所有的疼痛,都是值得的。
这一次,她信他。
也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