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暗格许久未开,里面定积了些灰尘,灰尘里若有臣妾的指纹,臣妾任凭处置;可若是只有皇后娘娘和张夫人宫里人的指纹……”
“够了!”朱元璋猛地一拍桌案,茶水溅出来,打湿了龙袍的袖口。他盯着李萱,眼神锐利如刀,“你非要揪着皇后不放吗?”
李萱的心跳漏了一拍,熟悉的恐惧顺着脊椎爬上来——这语气,和第45次轮回他赐毒酒时一模一样。她攥紧袖中的双鱼玉佩,冰凉的玉质贴着掌心,让她稍微定了定神。
“臣妾不敢。”她垂下眼,声音却没软,“只是朱雄英还在东宫躺着,他体内的毒还没清干净。臣妾想知道,到底是谁,连个三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提到朱雄英,朱元璋的脸色缓和了些,眼底闪过痛惜。他最疼这个长孙,第52次轮回朱雄英出痘夭折,他罢朝三日,还砍了太医院三个太医的头,那股戾气,吓得后宫人人自危。
“李德全。”朱元璋扬声唤道,“把太医院院判叫来,让他立刻验这粉末。”
马皇后的身子晃了晃,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被朱元璋一把扶住。她看着李萱的眼神,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人后背发麻。
太医院院判来得很快,捧着粉末去了偏殿,没多久就慌慌张张地跑回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陛下!这粉末里……除了‘枯骨散’,还掺了‘寒心散’!和小殿下体内的毒,分毫不差!”
马皇后尖叫一声,彻底瘫在椅子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朱元璋的脸色铁青,手指在桌案上敲得“笃笃”响,殿里的空气都像凝固了,连李德全的呼吸都放轻了。
“皇后。”朱元璋的声音冷得像冰,“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马皇后张了张嘴,眼泪掉得更凶,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知道,证据确凿,再辩解只会更难堪。
李萱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没有快意,只有一丝茫然。第54次轮回,她终于把马皇后逼到了绝境,可这胜利,却比想象中沉重得多。
“陛下。”李萱轻声开口,打破了殿里的死寂,“臣妾觉得,此事未必是皇后娘娘主使。”
马皇后猛地抬头看她,眼神里满是惊讶。
李萱继续道:“‘寒心散’是淮西张家的秘方,寻常人根本拿不到。张夫人前几日送凤钗害臣妾,今日又从皇后娘娘宫里搜出张家印记的毒药,说不定……是张夫人想借皇后娘娘的手,除掉小殿下,再嫁祸给皇后娘娘,趁机掌控后宫。”
她故意给马皇后留了条退路。不是心软,而是清楚朱元璋绝不会真的废了马皇后。留着马皇后牵制淮西勋贵,远比杀了她更有用。
朱元璋的眉头皱了皱,显然是在权衡。
马皇后反应极快,立刻顺着她的话头哭道:“陛下!一定是这样!那张氏狼子野心,早就想让她的侄女进东宫了!定是她偷偷把药放进本宫宫里,想害了雄英,再让臣妾背黑锅啊!”
朱元璋沉默了片刻,突然对李德全说:“把张夫人和她娘家的人,全部抓起来关进大牢!彻查张家药房,看看还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东西!”
“陛下英明!”马皇后连忙磕头谢恩,看向李萱的眼神里,少了些怨毒,多了些复杂。
李萱知道,这一局她又赢了。既敲打了马皇后,又扳倒了张家,还让朱元璋觉得她顾全大局。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手心的汗湿了又干,后背的寒意从未散去。
“你累了,先回去歇着吧。”朱元璋挥了挥手,语气缓和了些,“雄英那边,朕会让人好生照看。”
“谢陛下。”李萱屈膝行礼,转身走出御书房。
阳光洒在雪地上,晃得人睁不开眼。李萱抬头望向天空,觉得这宫墙像个巨大的漩涡,每个人都在里面身不由己。但她不能停,也不敢停。
回到承乾宫,春桃连忙递上热茶:“小主,您可算回来了!刚才王嬷嬷派人来说,小殿下好多了,能自己玩拨浪鼓了。”
李萱接过茶杯,暖意顺着喉咙淌下去,却没焐热心底的凉。她知道,张夫人倒了,马皇后会记恨她;淮西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