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起来吧。”朱元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她刚坐下,就见他推过来一碟杏仁酥,是御膳房新做的,还冒着热气:“刚从御膳房拿来的,你尝尝。”
李萱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甜香漫过舌尖,却压不住心底的寒意。他这是在示好,还是在试探?第33次轮回,他也曾这样给她递过点心,里面却掺了让人嗜睡的药,等她醒来时,已经被绑在柴房里,马皇后正拿着毒酒等着她。
“好吃吗?”朱元璋的声音带着笑意,眼神却依旧深沉。
“好吃,多谢陛下。”李萱的笑容有些僵硬。
“好吃就多吃点。”他看着她,突然问,“你想要什么位分?朕给你晋封。”
李萱的动作顿住,杏仁酥在嘴里变得有些苦涩。晋封?这是她一直想要的,有了位分,就能离他更近,离双鱼玉佩更近。可她也清楚,位分越高,树敌越多,马皇后和淮西勋贵的反扑只会更猛烈。
第18次轮回,她被封为“萱嫔”,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马皇后联合几个勋贵家眷诬陷“用巫蛊之术诅咒皇嗣”,朱元璋虽没杀她,却将她废为庶人,扔进了浣衣局,最后在一个寒冬腊月,被人活活推进冰湖里,湖水刺骨的寒冷像无数根针,扎得她四肢百骸都在疼,意识消失前,只看见冰面上自己模糊的倒影。
“臣妾……臣妾不敢奢求位分。”李萱放下杏仁酥,语气诚恳,“能陪在陛下身边,臣妾就心满意足了。”
她知道朱元璋最不喜贪慕虚荣的女子,这副不争不抢的样子,反而更能赢得他的好感。
朱元璋果然笑了,眼底的深沉散去些许:“你倒是懂事。”他拿起案上的一枚玉佩,玉色温润,雕着朵梅花,“这个赏你。”
李萱接过玉佩,指尖触到冰凉的玉面,心里却一动——这玉佩的质地,和她藏在发髻里的双鱼玉佩碎片有些相似。是巧合,还是他刻意为之?
“谢陛下赏赐。”她将玉佩小心翼翼地收好。
“对了,东宫那边怎么样了?”朱元璋突然问,语气又恢复了平日的威严,“常氏的身子好些了吗?”
“臣妾早上让春桃去问过,太子妃好多了,只是还需要静养。”李萱想起王嬷嬷说的锦枕,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刘太医说,太子妃是劳累过度,需要好好歇着。”
现在还不是拿出锦枕的时候,马皇后的势力还在,贸然出手只会打草惊蛇。
朱元璋点了点头:“那就好。雄英还小,不能没有母亲。”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感慨,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
李萱没接话,只是安静地坐着。她知道朱元璋对朱雄英的看重,这既是她的机会,也是她的软肋——只要护住朱雄英,就能赢得朱元璋的信任,可也会成为吕氏和马皇后的眼中钉。
“时辰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吧。”朱元璋挥了挥手,重新拿起案上的奏折。
李萱屈膝行礼,退出书房时,回头看了一眼——朱元璋正对着奏折出神,侧脸在烛光下显得有些疲惫,鬓角甚至有了几缕银丝。她突然想起第52次轮回他抱着她时说的那句“对不起”,声音里的痛苦那么真实,不像作假。
这个男人,到底是冷酷的帝王,还是……也藏着不为人知的柔软?
走出书房,夜风带着凉意吹过来,李萱裹紧了身上的披风。发髻里的双鱼玉佩硌着头皮,提醒她此行的目的。晋封也好,赏赐也罢,都只是手段,她最终要的,是完整的双鱼玉佩,是离开这无休止的轮回。
“小主,陛下没责怪您吧?”春桃在宫门口等着,见她出来连忙迎上去。
“没有。”李萱摸了摸袖袋里的梅花玉佩,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达定妃被打入冷宫,马皇后肯定会有所动作,我们得小心些。”
“那……要不要去告诉太子妃,让她也提防着点?”
“嗯,让王嬷嬷盯紧吕氏,别让她再耍花样。”李萱想起那个总爱躲在角落的朱允炆,心里掠过一丝复杂,“还有,让人看着点朱允炆,别让他靠近雄英。”
第六个暗线像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