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萱的靴底碾过营地的干草,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双鱼玉佩在衣襟里发烫,蓝光透过布料映出细碎的光斑,比刚才在猎场时更灼人——这是她从未感受过的强烈预警,像有把淬毒的匕首正悬在头顶,随时会落下。
“轮回次数:48残留痛感:第37次被掳至密林,麻绳勒进手腕的刺痛,嘴被破布堵住的窒息感,听着黑袍人议论“时空裂隙”时的恐惧轰鸣”
“娘娘,达定妃的帐篷是空的,只在地上发现这个。”陆峰捧着块染血的帕子过来,帕角绣着朵残破的牡丹——那是达定妃的私章纹样,第29次轮回时,她就是用这帕子传递密信,害死了对她有恩的淑妃。
李萱捏起帕子,血腥味里混着股熟悉的甜香,是“牵机引”的余味。她指尖一颤,帕子落在地上:“不是马皇后的人。”马皇后用毒向来直接,从不会在帕子上留这么明显的痕迹。
“那会是谁?”陆峰的声音压得极低,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属下刚才在营地外围看到几个黑袍人,行迹诡异,会不会是……”
“时空管理局。”李萱接过青禾递来的水囊,灌了口冷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口的灼烫,“他们终于忍不住了。”她想起母亲说过的话,时空管理局最忌惮双鱼玉佩,一旦发现玉佩合二为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夺回。
朱元璋站在营地中央的高台上,玄色龙袍被风掀起,像只展开翅膀的鹰。他望着密林的方向,声音透过风砸下来:“封锁所有出口,搜!就算把这木兰坡翻过来,也要把达定妃找出来!”
淮西勋贵们面面相觑,显然没把这事当回事。常茂缩在角落里,胳膊上还缠着太医刚给的药膏,见李萱看过来,慌忙低下头——他以为达定妃被掳是李萱的后手,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了别人棋盘上的弃子。
李萱走到高台下,仰头望着朱元璋的背影:“陛下,臣妾知道达定妃可能在哪。”
朱元璋回头,金冠上的红缨扫过眉骨:“你知道?”
“是。”李萱的指尖在袖袋里攥紧了短弩,“达定妃曾跟臣妾说过,她在木兰坡的后山藏了个密室,说是……以防万一。”这是达定妃今早塞给她的纸条上写的,当时她只当是随口一提,现在想来,那女人早有准备。
“带路。”朱元璋跃下高台,龙靴踩在干草上,发出脆响。
往后山去的路上,青禾紧紧攥着李萱的衣袖,指甲几乎嵌进她的皮肉里:“小主,您真的要去吗?万一……万一那是个陷阱呢?”
“就算是陷阱,也得去。”李萱拍了拍她的手,目光扫过随行的侍卫,突然在人群里瞥见个熟悉的身影——是马皇后宫里的掌事太监,正低着头,手在袖袋里不知摆弄着什么。她心头一凛,不动声色地往朱元璋身边靠了靠,“陛下,让侍卫们分散搜查吧,人多了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朱元璋看穿了她的用意,却没点破,挥了挥手:“你们几个,去东边搜查,其余人跟朕来。”
掌事太监想跟上来,却被朱元璋一个眼神钉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往密林深处走去。李萱听见身后传来他压低的咒骂,像被踩住尾巴的老鼠。
后山的密道入口藏在块巨石后面,藤蔓遮掩的缝隙里,隐约能看到石阶。李萱拨开藤蔓时,指尖被刺扎破,血珠滴在石阶上,晕开一小片红——和第37次轮回时,她被掳走时留下的血迹位置一模一样。
“陛下小心。”她率先踏上石阶,短弩握在手里,箭镞对准前方的黑暗。
密道里弥漫着霉味,石壁上的火把被风吹得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走了约莫百十米,前方突然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伴随着达定妃的痛骂:“你们这群杂碎!知道本宫是谁吗?等本宫出去,定要诛你们九族!”
李萱和朱元璋对视一眼,加快脚步。转过拐角,就见达定妃被铁链锁在石壁上,夜行衣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脸上还有道血痕,却依旧梗着脖子,像只不肯认输的斗鸡。她面前站着三个黑袍人,背对着他们,看不清脸。
“放开她。”朱元璋的声音在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