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萱的指尖在双鱼玉佩上摩挲第三十二圈时,殿外传来了朱允炆的笑声。她深吸一口气,将玉佩塞进礼服暗袋,转身时裙摆扫过案几,带起的风让烛火晃了晃——这是她第47次生辰,也是第一次敢在宴会上穿得这样张扬,绯红裙摆上的缠枝莲在烛火下像活了过来,每片花瓣都藏着她用四十七个轮回换来的警惕。
【轮回次数:47残留痛感:火药库爆炸时耳膜被震破的嗡鸣,后背被飞溅的碎石划伤的灼痛,在浓烟里摸索出路的窒息感】
“李姐姐!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朱允炆举着个描金礼盒冲进殿,身后跟着的小太监捧着个食盒,里面是刚出炉的桂花糕,热气腾得他小脸发红,“这是我跟御膳房学做的,虽然丑了点,但……”
李萱蹲下身接过礼盒,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一捏——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意为“附近有危险”。她打开礼盒,里面是个陶土捏的小兔子,耳朵歪歪扭扭,眼睛处却嵌着两颗珍珠,正是她上次送给朱允炆的那对,此刻珍珠内侧沾着点黑色粉末,是火药的残渣。
“做得真好。”李萱将小兔子塞进袖袋,拿起块桂花糕咬了口,甜香里混着极淡的硝石味,“允炆真厉害,比御膳房的师傅还强。”她故意提高声音,眼角余光瞥见廊柱后闪过个黑影,袖口绣着郭府的标志。
朱允炆被夸得不好意思,挠挠头:“祖母说……说让我宴会开始后就回东宫,不让我在这儿捣乱。”他凑近李萱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刚才看见郭惠妃的太监往西边走,背着个大包袱,像火药。”
李萱的心沉了沉,捏着桂花糕的手紧了紧。西边正是那座废弃的火药库,郭惠妃果然按捺不住了。她摸了摸朱允炆的头,声音温软:“听话,先回东宫,等宴会结束,姐姐去给你讲故事。”
送走朱允炆,小丫头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手里攥着块撕碎的衣角:“姐姐!陆百户让人送来的,说郭惠妃的私兵已经混进禁军了,还在火药库周围撒了硫磺,一点火星就能炸!”
李萱将衣角凑到鼻尖闻了闻,有淡淡的桐油味——这是郭府私兵铠甲特有的味道,第28次轮回时,就是这身味道的人把她拖进了火药库。她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见马皇后的銮驾正往这边来,春桃跟在后面,手里捧着个锦盒,步伐比平日快了半拍,显然藏着心事。
“把这碟桂花糕端去给春桃。”李萱指着案上那碟没动过的糕点,“就说……多谢她上次送的茶,这是回礼。”那糕点里掺了王太医配的安神药,能让春桃睡上一个时辰,足够她腾出手来应对郭惠妃。
马皇后的銮驾到了殿门口,春桃果然捧着锦盒进来,脸上堆着标准的笑容:“贵妃娘娘,皇后娘娘让奴婢给您送生辰贺礼,说是……陛下特意让人从西域寻来的暖玉,戴着能安神。”
李萱接过锦盒时,指尖在春桃腕间轻轻一搭——她的脉搏跳得极快,手心全是汗。打开锦盒,里面的暖玉确实温润,可玉底座刻着个极小的“郭”字,与郭惠妃的令牌如出一辙。
“替我谢过娘娘。”李萱将锦盒放在案上,“刚做了些桂花糕,春桃姐姐尝尝?”她亲自递过碟子,眼神坦荡得让春桃无法拒绝。
春桃捏着糕点的手微微发抖,咬了一小口,很快就觉得眼皮发沉。李萱看着她强撑着告退的背影,嘴角勾起抹冷笑——马皇后想借郭惠妃的手除掉她,又想留着自己的人当见证,算盘打得真精。
宴会开始时,朱元璋牵着李萱的手走进大殿,龙袍与绯红礼服交相辉映,惹得底下一片低低的抽气声。李萱的指尖在他掌心轻轻画着圈,这是他们新约的暗号,意为“火药库有危险”。朱元璋的手顿了顿,不动声色地捏了捏她的指尖,示意“已收到”。
“今日是宸贵妃生辰,君臣同庆,不必多礼。”朱元璋的声音洪亮,目光扫过殿内时,在郭惠妃身上停了停——她穿得一身素白,与这喜庆场合格格不入,鬓边的翡翠簪闪着冷光。
郭惠妃起身敬酒时,裙摆扫过桌角,一只银簪“当啷”掉在地上,滚到李萱脚边。李萱弯腰去捡,指尖触到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