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
温辞难堪抿唇,低下头。
陆闻州握紧了她的手,回之一笑,“我对我夫人好,不应该吗?”
傅寒声目光掠过沉默不语的温辞,扯了扯唇角。
是沈明月拉了拉他的衣摆,一副小女人的娇嗔样儿,抬手整理了下他微乱的领口,轻声劝他,“好啦,都别生了和气……”
说完。
她又倾身凑近他,幸福的低声说,“我知道,你对我比陆闻州对温辞好一百倍呢!”
傅寒声笑着拍了拍她肩膀。
两人打情骂俏的小动作,温辞透过地板上的折射,都看在眼里。
还有那句情侣间的私密话。
她亦听到了耳朵里。
——傅寒声对沈明月确实好,大大方方的承认,大大方方的爱,丝毫不扭捏。
温辞苦笑。
她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之后,傅寒声和陆闻州算是短暂的‘握手言和’了,这个话题就此揭过。
沈明月按了铃,很快,服务员便一一上餐,说是吃火锅,但请客只吃火锅,面子上难免过不去,于是就让后厨加了一些特色菜。
满桌佳肴,色香味俱全。
可温辞却半分胃口都提不起来。
就在这时,桌子上忽然放下一盘松鼠桂鱼……
温辞怔住,霎那间就沉了呼吸,胸口不受控制的剧烈起伏起来。
那条热气腾腾的鱼菜,就像一道锋利的钩子,尖锐的挑起了她心中最不愿提及的东西,她脸色刷的就白了下去,捏着筷子的手,也用力到泛着青白。
她恍惚抬眸,看了眼坐在对面的两人,傅寒声身形伟岸挺阔,衬得沈明月像个娇滴滴的小女人,她凑近他,轻咬唇瓣,低声说了句什么。
下一瞬。
就见男人转动玻璃盘。
那条松鼠桂鱼,便转到她面前。
就像是记忆中邪恶的东西,冲她张开了獠牙。
温辞目光一颤,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而傅寒声则是用公筷夹了一个虾,放在碗里后,慢条斯理的戴上手套,为沈明月剥着。
自始至终。
看都没看她一眼,也没在意她对鱼的忌讳……
温辞心脏揪紧,怔怔的看着被转到自己面前的那盘松鼠桂鱼,眼眶忽然就酸胀起来,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这就像是被最爱的人在最痛的地方捅了一刀。
温辞想办法说服自己。
可最后,依旧无果。
——因为傅寒声看得见。
温辞痛苦皱眉,目光颤了下,忽然自虐似的,又抬眸看向两人。
她看着他们亲密私聊,看着他把那个剥好的虾放在沈明月碗里。
到此。
她终于看不下去,苦涩垂眸。
她犹记得。
当初傅寒声知道她对鱼的忌讳后,心疼的把她抱进怀里,一遍遍的对他保证,不会让那些悲剧在她身上重演。
自那之后,他们家的餐桌上再也没看到过鱼菜,一向不懂浪漫的他,在和她单独相处的时候,也开始话多起来,时不时夸她、情话也张口就来。
她知道,他是在治愈她的伤疤,救赎过去自卑的她。
而如今。
他收回了给予她的所有爱意,灌输给了另一个女人。
她的苦,她的痛。
他也都不管了!
想着。
温辞那颗心像是被人剥开了,鲜血淋漓。
她低下头,捏得青白的指腹放下筷子,转而拿起陶瓷勺子,一遍遍的搅拌着碗里的汤。
薄薄的汤面上,荡漾着小小的她。
沈明月幸福愉悦的声音不绝于耳,傅寒声时而应着她,话不多,但很耐心,句句都有回应。
但凡长了耳朵的人都听得出来,他声音里藏着的温柔和耐心。
温辞咬着唇瓣,苦苦咽下喉咙里蔓上的涩意,告诉自己:不准委屈!她没资格,也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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