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阳春三月里,收到老父亲来信,让我久久不能平静。来信说,二哥二嫂元旦后没有找到工作就回家过年了,他把我的情况告诉了父母后,就知道我不回家,工作单位保持不变,才让二老放心了。但有个问题给我提醒得好,大年三十前夕就是母亲六十八岁生日,为什么没有看到我的信件,很不高兴。她老人家埋怨我说:现在养儿是空事情,大了就不管大人了。儿子读书的时候,当大人的就怕孩子挨饿受冻。儿大不由娘了。还说,几个儿子写信都说希望父母过好点,可是,没有钱怎么能过好呢?这不是笑话吗?
看到这里,无语了。本来才到单位要经历三个月的试用期,工资收入极低,基本能保住生存。但不方便跟父母兄弟说起,免得让他们难受,可说起给家里寄钱就有难言之隐了。读到这里,这让我心里流血了,很不是滋味。以后还必须改正这些缺点,即使不寄钱,写封信慰问祝贺一下总该可以的吧。何况自己春节也没有回去呢?
我觉得很多时候,冲凉已经变成了是否讲究工人卫生的标志之一。我算新职工,比我晚来的车位工多,来来往往的,新陈代谢快。可企管层,我还真没有看见新的。热天在密集的风扇下面吹个不停,当然流汗水在所难免,可冬天里,除了杂工搬运东西,经常流汗水,我们基本就没有流汗水的机会。厂里的胖子本来就偏少,我只看见那位开职工大巴的吕司机是个胖子,其余都很瘦。就说那位带我进新厂的张当吧,身材象女人,细腰长腿,一百二十斤都没有。这样的身材怎么流汗水嘛。但是形成了规矩,天天冲凉,铁打不动。我有时偷懒,老乡们就提醒我:你今天怎么不冲凉呢?我只好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去顾面子了。这样的规矩与习惯,我有些意见,但没有办法,随大流不吃亏,入乡随俗吧。那些老职工很聪明,晚饭后就把胶桶和洗漱用具准备好了,搁在车间里,有点干脆搁在冲凉房的门外把轮子占着,多么聪明与自私。他们怕整混了,用化学笔在桶上写着自己的美名,就放心地走了。
当然随着工厂规模越来越大,女工增加很快,比如我们新车间陆陆续续就来了不少新人,指导工经常性地教徒弟。湖南妹、河南妹和四川妹最多可能跟我们是人口大省有关。还因为来的基本上都是老乡介绍来的。
新来一个姑娘叫汪芳,样子象山口百惠,蓄着惠子一样的短发,又爱笑,很温柔的样子,她就是我一个老乡介绍来的,跟自己表姐一起打工安全放心。她表姐是个成熟的姑娘,很稳重,长得不算漂亮,但还过意得去,看起来基本叫顺眼。表姐跟我们是同一个省份,但离得很远,至少四百公里吧。但我们都叫老乡,只要是同一个省,都叫老乡,重庆还没有分离出来成直辖市,还不是老乡呀。别说这个汪芳的表姐,刚开始我没有太在意,最后知道是老乡后,我还去对她特别有好感。那是一个不加班的晚上,我们都在棠溪那个小书报摊遇见了,我买书报,她买打工文学期刊,比如《佛山文艺》、《江门文艺》等,我帮她给书款,她笑了说你那么一点工资,还跟我给,算了吧,我请你。我试用期就是两三百元,她是熟练工,心灵手巧,还在带徒弟,表妹汪芳就是张涵英表姐在教,所以在车间里是生产标兵。
我坐在收发室,汪芳进来车间,来收发室领取生产工具,主要就是小剪刀,剪线用,她认识的首先就是我。车间主任说:刘闯,这位又是你们老乡,多关照,长得又漂亮。我一看见这美女,不用周主任夸,我和刘闯早就看出来了,她就是车间一枝花。我看见刘闯那眼睛都散亮了。都是男人,看见美女的眼神,大家都懂的。
自从那次在村子里买书与张涵英深入交谈后,感觉到她不同于一般的打工妹,业务时间读书,不打牌,说明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