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他正好在家里看书,我们把行李放在后面的田坎上,专门去拜访了他。他不知道我已经拿到调动文件,便问从哪里来。我说专门上去搬家的,他真是不相信,说这怎么可能呢?他说我在开玩笑。我只好把红头文件再次出示给他看,他吃惊后不得不相信了。
覃老师对我能够顺利调到重点中学表示祝贺,我也对他几年来的关照表示感谢。他还问我好久上去跟同志们做个话别,可我担心象今天这样会情不自禁流泪,便打算不再专门上山告辞,拜托他跟老师们打个招呼,至于工资介绍信就去找李老师帮忙,他应该会答应的。
覃老师认为这样有些不妥,在一起相处三年,离开时一个招呼都不打,是不是说不过去,建议我考虑好了再定,春节假期还有一周多,不急。
我离开覃老师家后,在马伏山下的硬石头陡坡上。我们吃力地走着,走着。我一下子就回忆起了一件记忆深刻的事。那是在一个五一国际劳动节放假回来的早晨,我与老幺起床就开拔,经过几小时回到这马伏山下的一片油菜田边,肚子饿得咕咕叫,汗水直冒,已经筋疲力竭了,实在走不动了,我们放下背篓,倒在油菜田里,用嘴巴啃肥胖的油菜苔充饥,连续吃了好几根,肚子里终于不再空空如也,精神自然就有了。我们从油菜田里坐起来,再站起来,终于可以有力气背起行李,走完回老家的最后五百里路。
这件事,我再跟二哥提起,他还教育我:都是在工作拿工资的人了,以后就不要那么过分节俭,该用钱的时候,必须要对自己大方一些,不能让人吃亏。
老幺作为我兄弟,作为学生,他也觉得那次倒田吃菜苔是他这一生中,最难忘是事。我每次路过这里,就一定想起这件事。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不在路边那些小商店里买些粑粑饼饼作早餐呢?
我去拜访了邻队的李老师。我感谢他在关键时候,帮助我出点子,让我尽快进入了调动程序,特别是给我加油打气,提振信心。也特别感谢他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帮助。李老师还叫家属把饭做好,我们一起喝了一台庆贺酒。他家属是我大哥的第一个徒弟,我们都很熟悉,说话也随便。他提醒我,今后到了新的工作单位,要吸取古楼山上的深刻教训。那些重点中学,人多更复杂,言行举止更要谨慎。他也相信,都工作三年多了,基本上成熟稳重,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我从李老师那里回来,稍有点醉意。在经过龙王台时,让我奇怪了,为什么这老井上面的百年如虬龙的红刺藤被砍光了呢?这是谁这么大胆呢?真的不怕得罪龙王吗?
我好久没有来这里,怎么变化就这么大呢?我口渴厉害,于是弯腰,在井里双手捧水喝起来,好舒服的温水。当然,也有好处,这大大的刺棚没有了,反而亮堂多了,我以前就怕来到这阴森的井边,总是浮现一种幻觉,好像井水里有红龙游动。我学过《叶公好龙》后,总觉得我仿佛就是叶公。
我在想象之际,我那老同学铭来挑水了,我顺便问他道:这刺藤是哪个看掉的?
他说:都砍掉好久了,你还不知道,这是你大哥砍了的,还用了一两个小时,累得满头大汗,好辛苦的,有老年人劝他不要砍,他说,上面是他的包产田,这大片刺藤形成了一片森林,把庄家都欺得不长。还听说,他砍伐时,差点从上面滚下来了,幸好抓住了一根木棍,好险。那天,看他太累,我还回家拿来一把柴刀,协助他砍的,不然他要砍好半天呢?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