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天命人的地方!
是唯一给过他们活路和希望的地方!
“听!打起来了!是官兵在打砖窑厂!”
“天命人...天命人还在抵抗!”
“官兵要毁了那里!毁了我们的活路!”
绝望愤怒,以及那一点点被天命点燃的希望之火,在黑暗中疯狂滋长。
“狗日的官兵!不给我们活路,还要去杀救我们的人!”
“跟他们拼了!”
“天命人还在!我们去帮她!”
没有组织,没有号令。
在几个胆大的,受过粥棚活命之恩的汉子带领下,城内各处的流民开始自发的汇聚。
他们没有像样的武器,只有木棍,菜刀,砖头,甚至赤手空拳。
但他们眼中燃烧着同一种火焰,那是被逼到绝境后,看到唯一灯塔即将熄灭时爆发的,
最原始也最凶猛的反抗意志。
他们像一道道浑浊的溪流,从破败的巷弄,废弃的宅院,冰冷的桥洞下涌出,汇集成一股愤怒的人潮,
朝着城门方向,朝着有火光和喊杀声传来的方向,跌跌撞撞却又无比决绝的冲去。
“天命人还在!杀狗官啊!”
“不能让他们毁了窑厂!”
“冲啊!跟官兵拼了!”
城内骤然爆发的混乱和震天的怒吼,让留守的少量城防军和负责弹压的东厂番子措手不及。
他们从未想过,这些温顺待宰的羔羊,竟敢亮出獠牙?!
这股由绝望和信仰驱动的,毫无章法却汹涌澎湃的人潮,狠狠的撞在了京营的后勤通道和留守部队上。
虽然他们的冲击在正规军面前如浪花拍击礁石,伤亡惨重,
但却像一根致命的芒刺,狠狠扎进了京营主帅的神经末梢。
“报!!将军!城内...城内流民暴动!冲击我军后队!
人数...人数太多了!”
传令兵连滚带爬的冲到脸色惨白的京营主将马前。
主将看着前方那道依旧在疯狂收割生命的黑色身影,听着后方传来的震天喊杀,
再感受着本阵士兵眼中越来越浓的恐惧,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
完了!这哪里是剿匪?
这分明是捅了马蜂窝,不,是捅了阎王殿!
那个天命人...她根本不是人!
还有这些该死的流民们!都疯了!
“撤...撤军!鸣金!快鸣金收兵!”
他终于崩溃了,嘶哑的吼叫声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惊惶。
什么皇帝严旨,什么剿灭流寇,此刻都比不上保住自己的性命重要!
尖锐刺耳的金锣声,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上突兀的响起。
如溺水者最后的哀鸣,瞬间击溃了京营士兵早已摇摇欲坠的意志。
“撤!快撤!”
“将军有令!收兵!”
混乱的呼喊取代了喊杀声,京营士兵如蒙大赦,丢盔弃甲,连滚带爬的向后涌去,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督战的东厂番子此刻也自身难保,在流民人潮的冲击和苏梦瑶那如影随形的死亡威胁下,仓皇的裹挟着主将向后撤退。
“想走?留下命来!”
王大牛目眦欲裂,带着锋锐队的老兵饿狼扑食,死死咬住溃兵的后腿,疯狂砍杀。
陈大则迅速收拢尚有战斗力的义军,依托残破工事,用零星的弓箭和投掷物扩大战果,驱赶敌军。
苏梦瑶停下了脚步,双刀斜指地面,暗色的刀刃上粘稠的血液正缓缓滴落,在她脚下汇聚成一小滩刺目的猩红。
苏梦瑶微微喘息,胸腔起伏,灵泉的力量支撑着她近乎非人的爆发,
但精神上的消耗和眼前这修罗地狱的景象,依旧让她感到一丝疲惫。
这就是苏梦瑶要训练私兵的原因,这么大的活一个人干起来,简直太累了!
战斗结束,苏梦瑶环顾四周,火光映照着遍地狼藉,
倒塌的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