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性依旧有着传统的自卑感。
当天傍晚,村内监察小组公开通报,马福为拉票曾用物资行贿,另被查出有违规挪用公款的旧案,已由监察司带走进一步调查。
选举结果贴出来时,不少人盯着那张纸看了许久。一个靠纺织换盐米、从不抬头说话的田寡妇,成了村子新任的社务负责人。
当天夜里,村人要求她站上晒谷场,说几句话。
她的手一直抖着,晒得黑瘦的脸上满是疲色,却也倔强。她清清嗓子,声音沙哑却稳:
“俺没读过几本书,都是靠陛下恩德,俺才识了字。但俺知道哪家麦子熟了没镰刀,我能借;哪家闹了饥荒,俺能和大家一起凑凑,让人活下去。俺不是官,也不是爷,就是跟你们一样过日子的人。你们选俺,是信俺,俺也不敢糟践这份信。”
这一刻,场面出奇地安静。有人搓着手,低头笑了;也有人抬头看她,慢慢点头。
这,就是朱昭熙要看到的样子。
不是哪个“上面的人”告诉他们怎么活,不是靠着血统、爵位、火铳谁压谁;而是村民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用自己的手,选了那个最懂他们生活的人,选了命运的一部分归属。
这场景,不只出现在江临村。
在海川的下归镇,泽原的黑水口,林河的榆崖村……三省九十个试点村镇里,类似的故事正悄然展开。村民们开始尝试争论、拉票、组织选举。有人犹豫,有人愤怒,也有人第一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了用”。
那些曾经被军事制度包裹下的冷漠与习惯,在这片土地上开始慢慢破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