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几千年来,通过部族社会到国家演化,深深的刻印在大家心里的概念,人的本性是自私的,而国家也可以看做是一个人,在没有经过系统的社会主义教育下,无论是人还是国家,都很难控制这种欲望。”
她拿出一份新的协议草案,《无产阶级国际协作公约》。里面没有“国家”“主权”“利益”等词汇,只有“阶级”“联合”“共享”:技术专利归全体无产者所有,资源按需求分配,军队接受跨国家的阶级指挥,官员由国际共产党考核任免。
“这才是真正的社会主义协作。”朱昭熙将草案推到众人面前,“愿意签的,我们全面开放技术,共享所有资源,不分你我。不愿意签的,我们仍保持合作,但仅限于‘国家间’的互利往来,就像宁国和扬国那样,明码标价,各取所需。”
会场里再次安静下来,但这次的沉默中多了些别的东西。朱征钊的手指在“纺织技术共享”条款上徘徊,朱俊桑盯着“粮食统一调配”的字样出神,南武洲六国的代表凑在一起低声讨论,计算着放弃“国家主权”的成本与收益。
朱昭熙没有催促。她知道,这场讨论不会有立竿见影的结果。但至少,问题已经摆到了明面上,国家利益与阶级利益的矛盾,社会主义制度与民族国家的冲突,再也无法用“同志”的名义掩盖。
窗外的阳光透过文化宫的玻璃窗,在“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的横幅上投下光斑。朱昭熙望着那些光斑,忽然想起另一句话:“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
或许,真正的无产国际,就从这场不雅致、不从容的争论开始,朱昭熙多么想要通过发动战争,直接让整个世界进入社会主义社会,乃至共产主义社会。
但是历史的发展从来不是那么简单,就像秦始皇废除分封制度,而直到明朝,藩王依旧存在一样,矛盾始终需要一步步解决,而不是一蹴而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