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没事吧？”
随着众人离去，瘦猴转身进了帐篷。
他神色担忧，第一句就关心方羽的身体。
方羽眼中闪过一丝关切，起身来到他身前，打量一番问道“你受的伤最重，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无妨，大家都出来做事了，我怎么能躺着。”
“做什么事？”
“呵呵，大哥认为是什么事儿？”
两兄弟默契一笑，方羽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叹道“众兄弟间，你最懂我。”
瘦猴沉默片刻，说道“其实大哥完全可以带着我们兄弟几个，以接取悬赏的名义脱身，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
方羽走到帐篷外，双手负后，抬头看向天空悬挂的明月。
“瘦猴，你说连我们炎汉军中都烂成这样。”
“这天下的百姓，家乡的父老，该被那些权贵贪官祸害成什么样？”
“以前我还骗自己，是因为匈奴，是因为羌人，是因为外敌。”
“可征战八年，到头来越战越迷茫。”
“阴山之败，更是将无畏心都丧失掉。”
“直至现在，我才明白这个世道需要一股力量去清除那些腐朽和败坏。”
“你说我为什么不走？”
“可若我走了，罪营里的袍泽们该怎么办？”
“他们本该可以享受荣誉，享受骄傲。”
“可现在，却只能在成为奴仆和死亡中做出选择。”
“炎汉抛弃了我们，可我们不能抛弃他们。”
瘦猴跛着脚走到方羽的身后，千言万语只有一句。
“大哥，不管你做什么，周漆都会无条件站在你这边。”
“哪怕明天我们就要去幽冥地府？”
“对，生死相随！”
生死相随..
“哈哈哈..”
方羽畅快的大笑，人生能得一帮生死兄弟，何其快哉！
“哈哈哈！”
瘦猴也跟着畅快大笑，死亡也阻止不了他们的兄弟情谊。
仿佛被这一豪气干云的笑声感染，身后不远的罪兵们，亦是跟着笑..
原本是轻笑，而后是大笑，最后是发泄似的仰天长啸。
巡逻的炎汉士卒们面面相觑，他们知道罪营正在发生变化，甚至连上司也都知道这里发生了变化。
可有谁在意呢？
一群没有兵器甲胄的罪兵，就算造反又能成什么气候？
说不定，还能一网打尽，杀鸡儆猴，顺带着将余下所有人全部贬为奴仆。
而在一旁守门的两名守卫，其中一名叫做曹信的人，神色复杂。
“赵大哥..他居然就是虓虎..我还鄙视咒骂了他..”
“世事无常，纵然英雄也有末路，只是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赵大哥，你的意思是？”
“没错，虓虎是我们西洲军的神话，他不会也不可能屈服。”
“我甚至怀疑，他会被贬到罪营，便是有人要借刀杀他。”
“为什么要杀他？”
“倘若西洲没有了虓虎，你觉得对谁最有利？”
曹信一时陷入震惊，他脑海中闪过一系列想法，最终化为无声的沉默。
“这几天不要多管闲事，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冲动，坐观其变，这是我能够活到四十有五的原因。”
赵大哥朝着曹信劝了一句，最后目光转向方羽的方向，面露复杂之色。
想不到堂堂虓虎，居然愿意为兄弟，甘愿受辱。
这等气节，这等义气，若是能够成为他的兄弟。
或许，死也不是不能接受..
..
翌日清晨..
方羽起了一大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