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儿啊,太子得了怪病,你是皇长子,你可是皇长子啊!”贵妃紧紧箍着大皇子的双臂,两只眼睛绽放着奇异的色彩。
这话,她没说透,但大皇子不是傻子,自然听懂了。
“母妃,别费劲儿了,什么皇长子,你别忘了我的小名叫季儿,伯仲叔季,在我前头,还有三个哥哥呢!”
贵妃提心吊胆了二十年,处处谨小慎微,然而这一刻,不知受了什么蛊惑,竟然去肖想那个位子。
大齐自来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倘若太子挺不过来,那大皇子......
贵妃兴奋的简直要跳起来了:“想当初在王府,王妃和刘庶妃的家世比我高出一大截,还比我受宠,但她们的儿子坟头草都几丈高了,偌大个王府,只有我和你活了下来,现在太子又成了这副模样,这不正是天意吗?”
大皇子无语至极,他都不敢想的事,他娘真他娘的敢想。
他为什么娶长平郡主,不就是给自己找一个护身符吗?他外家无权无势,拿什么去和魏国公广平侯争?
“娘!你清醒一点,别再做春秋大梦了!”大皇子忍无可忍的吼道:“况且,我早就出局了!”
“父皇派我监管吏部这些年,儿子,我,我卖官鬻爵,足足赚了两百万两......”
他早晚要就藩,这么干,不仅能捞一把养老钱,还成功给自己身上泼了污名,自己绝了自己的夺嫡路。
上一届皇位争夺大赛,实在是太凶残了,他想活,不想不明不白的死。
凤仪宫。
“跪下!”陈嘉下学归来,刚脱下斗篷,就看见坐在堂上的皇后眼带怒气的对她发出严厉的指令。
陈嘉不明所以,以为是自己不经意间闯了什么祸事,惹得母上大人大发雷霆,便乖乖跪下。
“去请皇上。”皇后扫了一眼张德轩。
“喳。”张德轩躬着身子退下,隐晦的瞥了陈嘉一眼,眼中满是心疼。
“永嘉何事惹得母后如此动怒,还请母后明示。”陈嘉直直的跪在地上,沉着的询问。
皇后没有作答,似乎陈嘉很是顽劣,令她头疼不已,香兰姑姑站在她的身后,轻轻地按压她的太阳穴。
陈嘉在脑子里想了好几圈,都想不到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
皇后既然不愿搭理,陈嘉也不会自讨没趣,顺从的跪在大殿之上,等候未知的问责。
皇上整日忙着为太子寻医问药,镇压蠢蠢欲动的朝堂,精力被无限透支。
他本不想来,但皇后毕竟是中宫,这点薄面他还是要给的。
皇上来的很快,一进殿就看到陈嘉直挺挺的跪在地砖上,忙问道:“怎么了这是?”
皇后起身向皇上行礼问安,而后道:“皇上诸事缠身,日理万机,臣妾本不想叨扰,但永嘉实在过分,且事关民生,臣妾不敢擅专。”
“事关民生?”皇上纳闷的看了看乖巧的幺女,心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公主怎么会干出影响民生之事。
看她还跪着,小脸苍白,便扶起她,蹲下身,亲自给幺女揉了揉膝盖。
“多谢父皇。”陈嘉眼里噙着委屈的泪,‘啪嗒’一声,泪珠顺着脸庞滴在地砖上。
“皇后,有事好好说,说开了也许就是个误会。”皇上不满的睨了一眼皇后。
“您还不知道永嘉在外头干的好事吧?”皇后拿起面前的几叠子账本狠狠摔在桌上,指着陈嘉的鼻子骂:“这个兔崽子,竟然逼着文善在外头行商,堂堂公主,与民争利,实在令人不齿!”
原来如此。陈嘉恍然大悟,原来是在外经商露出了马脚,可她何时逼过表哥了?
“小孩子过家家,图个新鲜,皇后何必较真?”皇上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心里却烦躁不堪。
他忙的要死,一天就睡两三个时辰,老大卖官鬻爵动摇大齐根基的事儿,他都没时间搭理,公主行商这么芝麻大点的屁事还要喊他来当判官!简直荒谬!
“皇上,您还是亲自看看这些账本吧?”皇后扭过脸,似乎不再想看这对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