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燥热,就连夜间的风都带着一股热浪。
陈嘉伏在案前看书。
厨房里,元娘将细白的面条捞出,撒上绿幽幽的葱花。
她弯腰抽出托盘,将面碗搁在上面,又摆上两道精致小菜,两手端着托盘,送到书房。
书房内,陈嘉闻着喷香的葱花细面,食指大动,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元娘坐在一旁,拾起尚未做完的女工,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吃的喷香的陈嘉,满脸皆是幸福的甜蜜。
不一会儿,她想起今日陈嘉说的那些话,不由得蹙了蹙眉。
担忧的问:“公子,你真的要随虚云去天宝寺吗?”
陈嘉点了点头,元娘放下手中的绣品,站起身:“公子,虚云道行高深,您......恐怕不是其对手,元娘自知福薄,不愿连累公子,您实在不必为了我冒险。”
“元娘。”陈嘉夹起腌的嘎嘣脆的黄瓜,在空中咀嚼,吞咽后笑了笑:“这妖僧祸害了不知多少少男少女,若我不知此事便罢,既然碰见了,岂能置之不理。”
元娘感动的一塌糊涂,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忽的,泪珠划过她精致的脸庞,陈嘉见她莫名落泪,举起袖子想要给她擦拭泪水。
刚有所动作,猛地想起自己无法触碰对方,又尴尬的放下了。
陈嘉道:“你也别把我想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圣人,咱们丑话先说在前头,若我敌不过虚云,我肯定撒腿就跑,跑的比兔子还快!”
元娘听后破涕而笑,面朝陈嘉深深一拜:“谢公子相助之恩,若小女能手刃仇人,必当知恩图报。”
陈嘉不自在的嗯了一声。
她倒也不是故意给对方施恩。
只是,元娘长久地住在此地,她的心绪势必会受到影响。
若把她撵出去,她又实在狠不下来这个心。
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法子,让元娘报仇雪恨。
翌日,天还未亮。
陈嘉悄摸出了巷子,伴着朦胧的微光找到了住在外城,卖给他房子的那位道士。
道士打开门,一见门外的是她,双眼迸发出夺目的光彩。
“公子,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儿?”道士热情的伸出手,将她拉进屋:“可需贫道相助?”
陈嘉眯着眼打量他,总觉得这个道士怪怪的。
天上不会掉馅饼,这凶宅,不会埋着什么雷吧?
她佯装恐惧,双眼迷离,颤抖着声音道:“那宅子......有鬼!”
道士瞬间跳到远处,离她远远地:“哎哟,我观公子面色灰暗,眼神涣散,眉宇间阴气极重,怕是被恶鬼缠身了啊!”
陈嘉越发害怕,上前一步扯住他的袖子:“还请天师救我!”
道士抚摸着胡须,眼睛转了转:“公子住进去的时间短,还没被那恶鬼扰乱了心智,想要摆脱恶鬼,倒也不难......”
陈嘉仿佛遇到了救星:“还请天师给指条明路。”
道士装模作样的拿出道具在屋子摆弄了几下,嗯了一声道:“两条路。”
陈嘉虔诚的问:“敢问天师,哪两条路?”
道士眯着眼说:“第一条路,卖房搬走;第二条路,布阵法,驱恶鬼!”
陈嘉拍了拍桌子,气愤道:“我选卖房!这破房子,一天也不能住了。”
她看向道士,小心地问:“天师,这房子我才住了没几个月,还重新修葺了一番,不知能卖个什么价儿?”
道士叹了口气:“大凶之宅,卖个六七百贯最多了......”
陈嘉瞪着眼截断他的话:“六七百贯!我这可是一千五百贯买来的,前后院,五六间瓦房,中心地段,就值六七百贯?”
道士早料到她是这个反应,不紧不慢道:“公子莫急,贫道出六七百贯买下,那是担着砸手里的风险,你想啊,谁会为了捡便宜丢了自己的性命,是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这房子再低贱,也得有人敢买不是!我出的这个价儿,还是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