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兰听到女子细柔的声音,狐疑的瞥了一眼陈大富,腾的一下站起身。
打开半扇门,走出去,站在院中,怒瞪姚寡妇。
“哟,是你啊,找俺男人作甚?”
她双手叉腰,一脸警惕:“有什么事儿,你和我说就行了。”
姚寡妇低下头,温柔的抚摸肚子:“嫂子,这事儿恐怕你做不了主。”
沈春兰眯了眯眼,心里一颤一颤的,表面强装镇定。
陈大富吃完碟中的最后一块肉,起身,推开另外半扇门。
姚寡妇一见他,泫然欲泣道:“大富哥,昨日,你走后,我身子不适,便找了孙道医把脉,他说我腹中已有两个月身孕。”
话音落地,如同平地一声雷,把沈春兰炸了个外焦里嫩。
屋里的三姐妹听到这话,全跑了出来。
大妮二妮蹲在一旁的角落,脸上皆是惧色。
陈嘉依靠着墙站立,双手抱胸,饶有兴趣看着眼前这出闹剧。
沈春兰闭了闭眼,咬着后槽牙,掐着手心问:“姚寡妇,你有孕去找你野男人去,来我家作甚?”
陈大富干咳一声,望着姚寡妇还未凸起的孕肚,心里琢磨开了。
姚寡妇开门做生意,与之有来往的男人多了,这孩子会是他的吗?
“大富哥,我来,是想告诉你,你当爹了,这个孩子,是你的。”姚寡妇眸中盈泪望向陈大富,小脸苍白我见犹怜。
气血上涌,沈春兰大脑一片空白,险些晕厥过去。
她心中怒火中烧,又带着深深的恐惧,理智全无。
对着姚寡妇破口大骂:“贱蹄子,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整个宣平坊,谁不知道你是暗门子的娼妓,千人枕万人尝的,不知被多少男人骑过,你空口白牙,就想把肚子里的野种安在我男人头上,没门!”
沈春兰的叫骂声传出院子,左邻右舍端着碗出来看热闹。
陈家的院门前,一个人头挨着一个人头,后排的人踮着脚勾着头的往里探。
众人平日里的生活枯燥,乏味,无趣又平淡,一旦邻居家鸡飞狗跳,鸡犬不宁。
他们就会比吃了兴奋剂还激动,那一个个,跑的可快了。
甭管是打骂孩子,还是婆媳干仗,他们都冲在第一线。
但看热闹也分层次,婆媳干仗固然有看点,但喜欢的,还是桃色新闻。
最精彩的,便是能在床上抓个现行,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
这会儿,姚寡妇挺着孕肚来陈家闹事儿,也算得上一大乐事。
就连巷口商铺的店家,开门营业都顾不上,一头扎进陈家小院吃瓜。
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姚寡妇正式开演。
她声泪俱下的跪在沈春兰和陈大富面前,举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
沈春兰哪里能叫她把孩子安在陈大富头上,陈大富自己,也拿不准是不是自己的。
两个人一个骂骂咧咧,一个犹犹豫豫。
姚寡妇哭倒在地,放出最后的绝杀:“大富哥,这些时日,我只和你欢好过,我腹中,确确实实是你的亲生骨肉,做不了假的,你若不信,那我只能和你儿子一起去死,以证清白。”
刚说完,她决绝的起身,抱着肚子冲向院墙。
陈大富及时拉住她,眼神狂喜:“你腹中怀的是男孩?”
姚寡妇抽噎着倒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孙道医和算命先生都说了,我腹中怀的是儿子,大富哥,这是你的儿子,你们陈家的血脉,你要是不认我们母子,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想要儿子的念头战胜了理性的思考,陈大富眼睛一亮,问道:“果真是小子?”
姚寡妇挂上泪,喜滋滋道:“真的不能再真了。”
陈大富咧着嘴,上前搀扶姚寡妇,视如珍宝,仰天大笑:“爹,娘,你们看到了吗,儿子有后了,咱们陈家的香火续上了!”
沈春兰看着眼前这一幕,气的一口提不上来,瘫倒在地。
她坐在地上捶地大哭:“陈大富,你个没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