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村庄后,先看到一个院墙低矮的农家,院子里有一个老太太正在忙活着什么。
陈嘉敲敲门走进了院。
“大娘,”陈嘉说:“俺和俺妹路过这里,想讨口水喝。”
老太太面色有些迟疑。
陈嘉心知,大旱时水是稀缺物。
但这个村庄人烟气儿很足,男女老少都没去逃荒说明村里还有水。
她想了想,从包里掏出几包饼干放在石磨上,“大娘,俺拿干粮跟你换。”
老太太这才用回屋用瓢子舀了两碗水端过来。
“大娘谢谢了。”
陈嘉和曾宝萱接过水就准备喝,老太太突然抓过一把不知是麸糠还是麦子或者是沙子的东西放进了碗里。
正欲喝水的曾宝萱停下了动作,不解的看向端起碗喝水的陈嘉。
陈嘉溜着边喝了口水,抬起头说:“大娘这是怕咱们赶路赶得太渴,喝水喝得太猛再给激着了,撒这个东西是让我们慢点喝。”
曾宝萱大致听懂了,这才捧起碗喝。
俩人正喝着水,屋里出来一个小媳妇,穿着粗布衣裙和黑色布鞋。
陈嘉侧头打量了下曾宝萱的身量,和小媳妇差不多,不到一米六的身高,瘦成一道闪电。
于是,曾宝萱换下了昂贵的洋装和半只皮鞋,陈嘉放下一串铜元,给她换了衣服,
又用两角钱换了几张煎饼。
煎饼可是个好东西,薄薄一层很好携带,能充饥存放时间也长。
陈嘉收好煎饼,问老太太,“大娘,恁家有小米没有?俺想买点。”
“俺家可没有,”老太太说:“俺这儿去年闹蝗灾,小米可金贵着呢,你去村长家看看,他家兴许能有。”
说罢,老太太给陈嘉指了指村长家的方向。
二人向大娘致谢,然后出了小院,往村长家走去。
“你买小米干啥?”曾宝萱不解,“咱们没锅,又不能开火。”
“在这儿,小米就如同你的手表,”陈嘉说:“是走出这儿的通行证。”
曾宝萱懵懂的点点头。
陈嘉在村长家用大洋换了巴掌大口袋的小米,一些煎饼,灌了一壶水。
她斜挎包里的钱花的七七八八,只有几角小洋。
出了村子,曾宝萱把口袋里的钱掏出来,在陈嘉面前晃晃,“这些钱你拿着吧,接下来肯定还要花钱。”
花花绿绿的纸币在眼前一闪而过,陈嘉定睛一看,是美钞。
她情不自禁的问:“被土匪追的时候有人撒美钞,不会就是你吧?”
曾宝萱自豪的点点头。
“tEY……”陈嘉念出美钞上印有的英文字母,心里盘算了下数额,“你这些钱能换好几百大洋了,收起来吧。”
现在5元美钞能兑换12个银圆,曾宝萱手上这一叠美钞至少换五百个大洋。
曾宝萱愣住,“你会讲英文?还说的这么标准?”
陈嘉在心里吐槽,十和二十这么简单的两个单词,在现代小学生都会……
好吧,谁让这里是文盲率达到80%的民国呢。
况且,她刚出场的时候邋里邋遢脏不拉几的,穿着普通实在不像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
“真是小看你了。”曾宝萱说。
“快把钱收起来,”陈嘉说:“财不外露。”
“只能回到上海,”曾宝萱收起钱沮丧的说:“这点钱又算得了什么。”
“姑奶奶,您可真是财大气粗。”陈嘉吐槽。
曾宝萱却好奇的问:“你是哪儿人啊?怎么还会说山东话?”
陈嘉提醒道:“少说话,保存体力,我们还要走很多路。”
曾宝萱嘴嘟的老高,能挂油壶。
走了很久之后,她明白陈嘉为什么不说话了。
因为太累了。
就像个哈巴狗一样直喘气。
陈嘉耳朵灵敏,听见后面有板车的声音传来,连忙抓着曾宝萱走到路两边,隐蔽在小土坡后面。
一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