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阵眼在...」话音未落,他化作沙粒消散,空中只留下一句话:「去江南道,找那个玩陀螺的男孩!」
我挥剑劈开祭坛,星链基站轰然倒塌。地煞之心裂开,掉出范钦亲笔写的《天一阁治沙策》——泛黄纸页上,明代治沙智慧与三北工程数据交融,最终凝聚成四字:
「童心即春」
我蹲在御花园的青石板上,手里攥着那枚鎏金陀螺。这是父皇上个月赏我的,说「这陀螺转的不是木头,是九州的地脉」。我不太懂地脉是啥,只知道陀螺转起来嗡嗡响,像极了父皇书房里那架会报时的铜钟。
「陛下,该用午膳了。」乳母捧着青瓷碗凑过来,碗里浮着朵白莲花。我皱着鼻子推开,伸手去抓石桌上的蚂蚁。蚂蚁黑黢黢的,爬得飞快,像极了李公公说的「沙傀」——那些会啃书会咬人的黑虫子。
「陛下看!」乳母突然指着天空。
我抬起头,日头正被乌云啃成月牙。云里翻涌着黑沙,沙粒大得像炒焦的芝麻,噼啪砸在汉白玉栏杆上。远处传来尖叫,是值夜的小太监——他说看见天一阁的飞檐上爬满了黑蛇,可那哪是蛇?分明是沙粒凝成的条索,正往宫里钻。
「阿爹来了!」乳母眼睛一亮。
我转头,看见父皇穿着明黄常服大步走来。他腰间的玉圭闪着光,发冠上的东珠在阳光下亮得晃眼。我赶紧扑过去,父皇弯腰把我抱起来,胡茬蹭得我脸痒痒的:「小元宝又在玩陀螺?」
「阿爹,沙怪要吃天一阁的书!」我举着陀螺给他看,「数尘先生说它们怕聪明娃的眼泪,还有...会转的宝贝。」
父皇低头看陀螺,指腹摩挲着红漆纹路:「这陀螺是太祖年间镇沙司的器物,纹路暗合九州地脉。小元宝,你可知为何沙怪怕它?」
我摇头,口水滴在父皇的龙袍上。
「因为它转的不是木头,是你的心。」父皇把我抱到石凳上,「你的心干净,没被坏东西染过,陀螺就转得亮堂堂。」
这时,穿蓑衣的数尘先生从廊下走过来。他腰间挂着个铜铃铛,走一步叮当响一声。我认得他,这是父皇的「算天先生」,总在御书房和父皇对着星图说话。
「陛下,沙怪已入天一阁。」数尘先生的声音像敲钟,「它们啃了《河防通议》,毁了《齐民要术》,再这么下去,江南道的《农桑辑要》也要保不住了。」
父皇把我放到地上,拉着我往天一阁走:「元宝,跟阿爹去看看。」
天一阁的飞檐上果然爬满黑沙,沙粒里裹着带编号的竹简——那是江南道考生的卷子,我见过,上面写着「何物镇山河」。沙粒碰到我的鞋尖,凉丝丝的,像蛇信子。
「阿爹,沙怪在哭。」我拽了拽父皇的衣袖。
父皇蹲下来,和我平视:「它们不是哭,是怕。怕你心里的光。」
数尘先生打开随身的布包,掏出七十二枚棋子:「这是太祖用状元心铸的沙障,需用童子的血唤醒。」
我想起昨夜李公公给我擦伤口,说「小陛下的血最金贵」。我伸出食指,在棋子上轻轻一咬——血珠冒出来,滴在「癸卯」年的棋子上。棋子突然活了,蹦起来撞在青铜柱上,叮咚响成一片。
黑沙开始发抖。地道里的幽蓝光变成了金色,照见沙粒里蜷缩着好多小孩——他们穿着和我一样的黄袍,胸口嵌着铁片,像被拔了毛的小鸡。
「他们是考生。」数尘先生的声音哑了,「被沙怪吃了魂魄。」
我捡起块石头,砸向最近的沙粒。沙粒裂开,露出里面的小孩。他抬头看我,眼睛亮得像星星。我突然想起御花园的小兔子,它被老鹰抓走时也是这样看着我。
「疼。」我奶声奶气地说。
小孩笑了,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床。他伸出手,指尖碰到我的陀螺。陀螺突然转得飞了起来,红光变成金网,罩住所有沙粒。沙粒发出刺耳的尖叫,像被踩疼的玻璃珠,噼里啪啦碎成黑灰。
地道里的光越来越亮,照见青铜柱上的符咒纷纷脱落。最顶端的钉子「咔」地断开,掉出块玉璧——和父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