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坦布尔新城区医庐的青铜灯盏忽明忽暗,素娥的玄铁义眼扫过青砖缝隙,嵌在其中的睚眦兽纹次第睁开猩红眸光。
解尸台的白布下渗出靛蓝血水,在地面汇成《洛书》残图,青铜色菌丝自女尸膻中穴钻出,在空中凝成三寸高的禹王九鼎虚影。
承影的青铜颅骨悬于半空,投射出北斗七星命盘,女尸喉间碎裂的朱砂丸显出昆仑墟秘纹,而丸内封存的恒河砂竟凝成《黄庭经》残章。
素娥的玄铁指尖刺入女尸脊骨,抽出一枚缠着尸蚕丝的青铜钥匙,钥匙柄部的佉卢文在星辉下泛着幽光——正是大食国祆教祭司黄杨钿监造之物。
地窖深处的停尸房传来骨节爆鸣,十二具尸体齐齐坐起,眼窝中跳动着磷火。
素娥的斩龙剑挑破其中一具尸体的胸腔,跳出的心脏竟是鎏金蛊鼎,鼎内悬浮着新月医馆的建筑图纸。
解剖台上的女尸突然痉挛,七窍流出黑血,在地面绘出《广陵散》变调的卦象纹路。
“此乃夺舍邪术。”
承影的颅骨射出道道星芒,切开虚空幻障,显出女尸被拖入医馆的秘辛。
主刀者青铜面具下,赫然是百年前假死的药王谷弃徒。
金铁交鸣之声里混着《周易》卦象吟唱,每完成一道切口,墙上便多一道血砂咒文。
暴雨冲刷着医馆外墙的《千金方》石刻,雨水渗入砖缝竟化作腥红血水。
素娥以斩龙剑劈开石刻,露出内层阴刻的波斯星图。
当她念动开篇咒诀,承影的颅骨迸出电光,映出地底全息秘境:万千病患的心脏悬浮在星砂凝成的河洛图上,每颗心脏连接着《墨子》机关术炼制的噬魂导管。
“他们在篡改生死簿。”
承影的灵石心脏骤停又重启,将濒死的蛊婆残魂拉入星图。
残魂尖啸着化作青铜砂雨,砂雨落地之处,墙壁浮现出与女尸生前签署的《阴契》完全一致的文字——只是墨迹中游动着埃及圣甲虫。
素娥将星砂核心按入蛊鼎裂缝,整座医馆的尸体同时立起,瞳孔转动如北斗循迹。
承影的颅骨抛出最后一枚《考工记》齿轮,咬合声中,蛊鼎升华为通天青铜柱,柱顶显出黄杨钿与阿努比斯立约的虚影。
“以命偿命!”
素娥挥剑斩断时空锁链,女尸与蛊婆的残魂在星砂中重组为双头玄鸟。
玄鸟振翅间,医馆穹顶化作星砂漩涡,坠落的瓦砾在地面拼出倒悬的《鲁班经》。
混沌砂被吸入鸟口,吐出的却是被篡改的《阴符经》残页,每页朱砂批注都变成黄杨钿的楔形真言。
(终章·星陨医渊)
晨光穿透博斯普鲁斯海峡时,素娥的玄铁鳞片已覆满铜绿锈迹。
她立于医馆废墟顶端,望着地脉中奔涌的混沌砂潮——那些砂粒正沿着张骞通西域的古道,向东海归墟奔涌。
承影的残魂在星砂中消散前,最后凝视着女尸胸腔内跳动的鎏金蛊鼎:“下一个轮到昆仑墟了”
暴雨骤停,乌云裂开缝隙,露出星空中扭曲的二十八宿图。
素娥的斩龙剑突然出悲鸣,剑身映出撒马尔罕商队废墟里,粟特商贾的尸骸正被圣甲虫卵重新包裹。
而千里之外的昆仑山腹地,被篡改的《河图》玉版上,西王母座下的青鸟正用星砂修补着最后一道地肺裂痕。
晨雾笼罩平壤清津港时,素娥的玄铁义眼正穿透冻土,望见三千铁甲卫的胫甲在晨曦中泛着青铜冷光。
轩辕剑挑开垂落的玄鸟旗,桅杆上缠绕的《山海经》异兽浮雕突然震颤——那艘名为“镇海侯”
的宝船正缓缓沉入滩涂,龙骨裂口处渗出靛蓝海水,竟在《洛书》纹路上凝成二十八宿星图。
“此乃天罚。”
承影的青铜颅骨悬于船,投射出的星图显出血色脉络,十二道星轨直指海底沉船坐标。
素娥的指尖掠过船舷裂痕,掌心星砂沾染咸腥,竟在甲板蚀出《禹贡》河道脉络。
督造使伏跪在龙骨残片旁,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