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城外的星落冢。
幼帝坐在辰星肩头,腕间银铃叮咚作响,间别着老祭司送的赤焰花。
他望着冢中堆积如山的星髓碎片,小声问:“阿爹,这些星星…疼吗?”
辰星摸了摸他的头:“疼。
但它们在等一个人。”
他指向冢中央的石棺——棺盖上刻着“荣生”
二字,棺身周围密密麻麻钉着星纹钉,每颗钉子都渗着黑血。
“荣生公子的魂魄被封在棺中,与星髓残魄纠缠了三十年。”
辰星执剑划破指尖,以血在棺盖画下破煞符,“待星髓净化,他就能醒了。”
向氏夫人突然跪地,泪如雨下:“是我对不起他…当年若不是我贪心,他也不会…”
“娘娘不必自责。”
幼帝从怀里掏出块糖——是他方才埋星时剩下的饴糖,塞给向氏夫人,“阿爹说,甜的东西能赶跑虫。”
向氏夫人接过糖,糖块在她掌心化作点点金光,融入她眉心。
她浑身一震,记忆如潮水涌来:
荣生公子坠楼前夜,曾跪在星垣阁顶,对月长叹:“我本欲以星髓救万民,却成了害人之物…若有来生,只愿做个普通人,陪阿娘看星星。”
“阿娘…”
向氏夫人泣不成声,“他…他心里一直记挂着你。”
辰星挥剑斩断星纹钉,棺盖“轰”
地掀开。
一道青影自棺中飘出——正是荣生公子!
他身着月白锦袍,面容与生前无异,只是眉梢染着星芒。
“阿娘。”
荣生轻唤,向氏夫人扑进他怀中。
荣生摸了摸她的头,转向幼帝与辰星,拱手道:“多谢二位。
我星髓已净,该回星垣了。”
幼帝歪头:“荣生哥哥要去星星上吗?”
荣生笑:“去守着金陵的星轨。
以后金陵的孩子们看星星,会看见一颗最亮的‘荣生星’。”
话音未落,荣生化作点点星芒,融入天际。
向氏夫人望着夜空,忽然笑了:“他…他真的成了星星。”
幼帝举起银铃,铃音荡开刹那,星落冢的星髓碎片突然泛起暖光,如万千星子坠地,照亮了整座金陵城。
远处传来归元铯的轻鸣,与星髓的微光交织成韵。
辰星知道,这世间最动人的救赎,从来不是真相大白,而是让遗憾的星,重新亮起来。
青瓷瓮骤然炸裂,星纹糖的金屑如熔铁般喷溅——幼帝猛地抬头,腕间银铃无风自鸣,叮咚声竟凝成血珠,顺着星纹蜿蜒滴落。
“陛下!”
辰星撞开殿门,玄甲缝隙嵌着冰碴,“蚀星……蚀星是活的!”
他手中星轨仪疯狂旋转,指针崩断的刹那,穹顶星图骤然熄灭,唯东南角一颗暗红星芒暴涨,如溃烂的伤口吞噬周边星辰。
幼帝踮脚按住瓮中躁动的金屑,指尖触到星芒的刹那,眼前炸开幻象:冰层下封冻着万丈巨兽,鳞片由碎裂的星髓凝成,每片鳞隙间都蠕动着菌核触须;巨兽脊背上立着玄冰盟祭司,黑袍绣噬魂菌纹,手中骨杖正剜向兽瞳;兽瞳碎裂的瞬间,归墟海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
“三万年前,蚀渊被星垣先祖肢解成三十六块星砾,封印于北荒极冰。”
辰星以血为墨,在穹顶急绘星图,“玄冰盟竟将星砾重组……他们要复活蚀渊本体!”
殿外传来琉璃碎裂之声。
十二名星使抬着冰棺闯入,棺中躺着青禾国女君,她心口插着半截菌核冰刺,残存星髓正被急抽离。
“玄冰盟说这是净化叛星……”
星使哽咽叩,“女君昏迷前只重复一句:蚀渊醒,星垣烬……”
幼帝突然爬上冰棺,将银铃贴上女君眉心。
铃音荡开时,菌核冰刺出凄厉尖啸,表面冰层剥落,露出核心一枚幽蓝玉珏——与荣生公子棺中残玉一模一样。
“归元玉……”
辰星瞳孔骤缩,“原来